叮當——一隻素白幹淨的手穩穩接住了從空中掉落下來的雪克杯，在桌邊幹脆利落地撬開蓋子，将容器内裡的透白酒液倒入一個嵌了糖邊的玻璃杯中。

一顆綠櫻桃輕巧落入其中，激起層層的水波蕩漾，如同站在調酒台面前人的心跳。

“Your yukiguni.”

這雙手主人的聲音很好聽，像極了這一杯被端上台面的雪國，晶瑩剔透，暧昧朦胧。

“謝謝。”那人身影沙啞，眼睛不停地往站在面前的調酒師身上瞟，黏膩的意味，讓人有些不适，“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姬若水眯了眯眼，棕色的眸子看向坐在絢麗燈光之外的一處大型吧台——那是這人來的位置。而此刻，那裡站了一位身着黑色襯衫的男人，黑發黑眸，五官挺立，身形修長，但又不失力量感。各個方向都有着不斷打量着他的晦澀目光，但都由于男人過于強大的上位者氣場，被無聲驅逐開。

“那——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嗎？”姬若水俯身探過台面，一幅讨好模樣，狐狸眼微翹着，右眼下方的淚痣也生活起來，微紅的嘴唇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無疑滿足了那人心中暗藏的欲望，于是便毫無心防地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這個陌生的調酒師：“他啊，是澤銳生物的老大，沈歸之。因為我們今兒一起攢局子的馮賀喝醉了，才來接他回去的。”

“這樣啊……”

男人見姬若水對自己一幅崇拜的模樣，不禁挑起了眉，語氣傲然地說：“這個沈歸之啊，特别不好接近，聽說是個性冷淡呢！”

“哦？”姬若水也挑眉，問道，“真的假的啊？”

男生受不得自己的威信被挑戰，心裡有些不滿，便把一些事情添油加醋說給姬若水聽：“當然是真的！我在圈子裡地位也還算高，這些事情怎麼會不清楚？！當時啊，有另外幾家生物科技的老總見澤銳的勢頭太猛，想要招攬一下沈歸之，給他點了一串模子，男的女的，騷的純的，要啥有啥。結果這沈歸之，進去包廂看到那些半脫不脫的人，第一個反應是踹翻了裡邊的茶幾，讓那幾個老總全部滾出來解釋清楚。”

姬若水一眨眼——這對自己來說可有點不妙啊。

騷的純的都不喜歡，看見半裸的也沒興趣。

就算來了這家gay吧，也隻是來接人。

啧……

“然後呢？當時澤銳還沒有做得很大吧？沈歸之怎麼敢和那些老總叫嚣的啊？”

“那些老總面子當然過意不去，後來聯合在一起想要把澤銳搞垮，啧啧啧，但最後不還是被澤銳給壓死了嗎？隻能說這個沈歸之還是有點手段，白手起家能把澤銳在C城做成這個樣子，還是有點實力。”

“哦~這樣啊。”姬若水見這男人再吐不出什麼東西來，收回了身子，笑眯眯地維持體面，“先生，這杯酒我就請你喝咯~”

“名字……”那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姬若水已經走到另一邊，去接待在那裡等候已久的另一位顧客。

……

另一邊，吧台。

“哎呀，老沈，來了就來玩一下嘛……”馮賀喝得雙頰绯紅，沾着一身酒氣往沈歸之身上靠。

沈歸之早就習慣自家發小喝醉了的德行，帶着歉意的語氣向吧桌周圍的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先把這個醉鬼給拖回去。

“诶，老沈你怎麼一下變四個？”馮賀喝醉了嗓門大，中氣十足的在扶着他的沈歸之耳朵旁一吼，他半個身子都被震麻了。

沈歸之濃眉深深皺起，把扶着的姿勢改成拽胳膊，卡着脖子像押送犯人一樣把馮賀硬生生塞進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