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顫巍坡腳的老太婆都舉起了掃帚,隻不過她好像有眼疾,因着無牙,口齒有些不清的對着另一旁指道:“妖怪!你放開那孩子!有事沖我來!”
“……”柳予安尴尬的笑,他瞥了一眼仍然看着他吃手的娃。
這……怎麼瞧自己也不像個壞人吧。
“什麼人在外面?”一聲問話,其他婦人紛紛讓開路。
“王二婆子來了!”
隻見來了一位大嬸,大嬸不高,人也微胖,眼神卻犀利的很,她一打眼就将柳予安從上到下瞧了個清楚:“嘿呦,你們認錯了,這位可不是什麼妖物!”
“什麼?可是他……”
“王婆子沒瞧錯吧?這家夥可是山上下來的!”領頭的婦人道。
“錯什麼?山上來的隻有怪物不成?”王婆子識人有一準,她笑着上前迎道:“這位公子可是從仙門而來呀?”
柳予安如實回答:“我不是。”
“啧啧,有的仙長宗師出門确實要隐姓埋名,可不知您光臨我們這小地方,是否是因為有妖物出沒?”
“呃……”這個,柳予安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王婆子應該是村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她問過話,在一定程度上,柳予安便得到了村民的肯定。
還不等人回答,那群婦人便争搶着上前。
比如說一個大嬸正拉起他的手問:“你本是哪家的公子哥啊?姓甚名誰?來我們村幹什麼來了?”
一位大媽擠了過來,她臉上長了一标緻的媒婆痣,奪過那隻手稱奇道:“啧啧啧,瞧瞧這細皮嫩肉的,芳齡幾許啊?——啊不對,可有家室?是不是來尋美嬌娘來了?”
此話一出,一旁嬌滴滴的女娃娃們都害羞的紅了臉。
柳予安抽了抽嘴角,也不看那些才十五六歲的少女:“不是,我是來找劉老伯的。”
“啊?你竟然是來找一個糟老頭的!”豆蔻少女脫口而出,逗得旁人哈哈大笑。
媒婆笑着,派遣一個小孩去老劉伯的房子找人“公子啊,叫我王大婆子就好。沒事,他去了,來來來在這兒等着。”說着便不顧柳予安的僵笑,硬是拉着他來到了剛才婦人們長舌論壇的地方。
“大婆子,您這做媒人的總拉着人家手也不好啊!”說話的是王二婆子。
話說王家有姐妹,大婆子做媒,二婆子看命,在這村裡的話語權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卻也是最對立的。
說媒的成不成不知,但這看命的還真有兩下子。
王二婆子繼續道:“啊!我看他倒像是一位修仙的道人!你瞧這清風峻骨的,哪能看得上你家姑娘?”
王大婆子嗆回去:“看不上姑娘看得上你!哪來的回哪去!少在這兒礙眼。”說是姐妹,倒真是一點情面都沒有。
“道人,你是來除邪祟的嗎?”婦人問道。
“不是,我不會除妖。”柳予安坦白,他蹙眉又道:“村子裡也鬧了邪祟嗎?”
“嗐,當然不是我們村了,是隔壁十裡八村都鬧得厲害,早就去請了高人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不吉利!”王大婆子說完還朝地上呸了幾下。
村口的大樹下,劉老伯扛着鋤頭,挎着土籃子,步子有些遲緩的走了過來,瞧清楚人有些驚訝:“柳公子您怎麼來了?”
“老伯,您可回來了。我是來向您借東西的,您可有方便借給我的竹簍?”柳予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借竹簍做什麼?”老伯奇怪道。
“我想去深山采藥,原先的竹簍壞了。”
“呦,原來仙君姓柳啊,果然樣貌溫潤,就像那初春剛發芽的柳條似的。诶,柳公子就是前段時間老劉撿回來的那個人吧?”
“原來您就是那位在田地救了我家爺們的仙君?!”。
“哎呦原來是仙君您啊,瞧我這嘴,仙君勿怪仙君勿怪。”王大婆子連連道歉。
王二婆子眼前一亮:“去深山啊要是捉妖可行,要是采藥可去不得!”
“沒事兒,我有野外生存技能。”
“啥?”
“雖然您是位仙君,但是近幾日山中比往常要兇險許多,還是小心為妙。”
王二婆子道:“卻是如此。”
“我知道了,無妨,我自有分寸。”柳予安溫聲回應。
眼見拗不過,老者歎了口氣:“竹簍我拿給你,但還是請柳公子千萬注意安全。”
正直晌午,村民樸實好客,皆留人在家中用飯。
柳予安謝過,正要離開卻遇上了農忙回來的漢子們,漢子們認識這位除魔衛道的仙君,帶着崇敬和信仰,熱情的将柳予安留下來用了午飯。
柳予安再不好謝絕,下午臨走時,又被村中婦人塞了滿滿一竹簍的食材。他不好意思推脫,于是下午便與農民一起在田間忙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