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關于她為什麼會答應燼的求婚?
翡眨眨眼,看着面前一臉憤怒的薄荷小狗,認真思索起來。
其實燼的第一次求婚相當糟糕,無論是時機還是内容都相當糟糕。
結婚就是成為某人的專屬遊女什麼的,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啊。但或許對海賊而言就是這樣呢,比如從來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的大和,再比如經常去遊女街尋歡作樂的奎因。
她不喜歡這樣,但這就是這個世界,弱小的女人不會被在意。哪怕是最懦弱的男人也可以對他的女人施加暴力,不平等的關系無法孕育愛情,那時的她也不試圖去追求這樣的關系。
真說起來,翡倒是很感激那個叫做哈德婕德的女人,多虧了這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即使她對燼的求婚表現出了抗拒,他也沒有因此遷怒他。
自那之後她變成了鬼島上一個相當尴尬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對燼而言她的特殊,但自拒絕求婚後燼再也沒出現過。
下人們的态度由殷勤轉為冷淡,翡倒是不在意這種事,比起和身高六米甚至有虐待愛好的大海賊結婚,她這樣蜷縮着慢慢活挺好的,況且還有鬼姬大和罩着她。
這個世界的發展和她讀到的故事有些微的差異,在遇見光月禦田前大和率先遇到了哈德婕德——北海黑手黨哈德家族的創始人、帕提姆七島合衆國的首席執政官、前王下七武海。能在這片大海上留名的女人并不多,此時的蛇姬波雅.漢庫克還未擺脫天龍人的奴役,被稱作的bigmom夏洛特.玲玲又是個頻頻和凱多發生沖突、時不時發病的瘋女人。凱多對哈德婕德的印象還算不錯——實力不及燼,但在這片大海上也夠看,頭腦和謀略算是彌補這一點,作為他女兒的階段性目标倒是夠資格。這個目标沒有激怒凱多,因此現在的大和依舊享有身為少主的待遇。
這樣平靜窩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大和被關進地牢。
她撿到了光月禦田的航海日記,接着嚷嚷什麼要像哈德教母一樣推翻暴政解放人民,把和之國還給黎民百姓。
啊……這不是作死呢嗎。
翡無法坐視大和就這麼被虐待,再怎麼明哲保身,看着曾經照顧過自己的孩子變成這樣卻無動于衷,也太對不起她曾經接受過的教育了。
那時的新世界還未形成四皇的格局,作為百獸海賊團大本營的鬼島被襲擊是常有的事,翡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或許是穿越者的福利,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很強悍,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高于一般海賊,她的戰鬥潛能不輸于任何男性,現在她缺的隻是膽量。
這沒有她想得那麼難,也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習慣了戰鬥的節奏後,她的反應力也漸漸跟了上來,不過那種初次殺人的反胃依舊令她倍感不适。
也是在這場戰鬥中,她覺醒了自己的果實能力——冷焰。
“現在我不是弱者了,炎災燼。”坐在屍堆上扶着劍柄大口大口喘息的翡說道,她面前是背負羽翼火焰環繞的燼:“重新思考一下你的求婚吧,不是某人的專屬,而是我們的盟約。”
她不介意自己是某人的替身,也不抗拒因此得到的一切,前提是有利可圖。
别想用那些廉價的溫柔打發她,她證明了她的價值,所以她應當得到與之匹配的權力。
火焰熊熊燃燒,無力承受的柱梁發出咔嚓咔嚓的嗚咽聲。
燼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冷冽,恰如寒月。
*
他要結婚了。
燼之前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的身份特殊,除了少數百獸的高層外他無法信任任何人,妻子這種親密的存在隻會增加暴露的風險。有了孩子就更麻煩了,凱多先生是鬼族,雖然也是強大又稀少的種族,但和空白一百年的關聯不大,大和不至于遭到世界政府的瘋狂追殺。但他的孩子不一樣,隻要展現出一點露娜利亞族的血統,紅土大陸豢養的那群鬣狗就會聞着味過來。他不能讓流淌着露娜利亞血液的孩子複刻他的童年。
在凱多先生改變這個世界之前,他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頭發變成黑色,疤痕消失,果實能力不見,見聞色和武裝色不會使用,戰鬥意識薄弱,以及,她不想逃走。
她不想逃走,昙花腐爛了。
果然他隻是被生理沖動驅使了,或許真正的哈德婕德就是這樣懦弱,留在他記憶裡的不過是個被反複加工的幻想産物。他現在做的事和奎因有什麼區别呢?沉溺于低俗的歡愉,浪費寶貴的自由時光。
把她當成一個遊女好了,反正隻是生理沖動罷了。
“現在我不是弱者了,炎災燼。重新思考一下你的求婚吧,不是某人的專屬,而是我們的盟約。”
她坐在血泊中喘着粗氣,靠着不知誰那裡搶過來的劣質刀劍支撐着身體,血液和汗水濡濕她的發絲,粘在雪一般的臉頰和脖頸上,純白的焰火環繞,散發着森然的死亡氣息。
燼的瞳孔微微放大。
殺戮與繁衍,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本能。恐懼、傲慢、愛欲、悲憫……從第一次遺傳信息的複制到第一次趨利避害,情緒是生存經驗在基因層面的積累。
在力量完全碾壓時依舊能感受到的那縷若有若無的死亡威脅,身體能夠輕松消化掉她的攻擊,但面罩被打碎的事實依舊能夠引發他的慌亂。這是少年時四處躲藏遺留的創傷,暴露意味着追殺、拘禁、以及烈火灼燒的刑罰。
然後天旋地倒,他聞到了她紊亂的呼吸。
“那換個商量,我幫您把絲巾系好,您放了我的家人,如何?或者我們同時發力,看誰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