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儀式感。”從喜悅中回過神加茲特提着蛋糕盒走向餐桌,把東西放下後轉身系上圍裙。“那我也努力加幾道菜吧。”
克勞拉已經習慣了加茲特時不時表現出的對她的誤解。
“在重要的日子吃蛋糕是什麼很困難的事嗎?”她乖巧地坐到餐桌旁等待開飯:“每個生日我都會給自己買蛋糕的。”
幸福就是重複媽媽在時做過的每一件事,起碼她是這麼認為的。
加茲特突然發覺自己對這個合作夥伴的了解并不多。
“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既然聊到了這裡,他也就順勢問了下去。
“七月六号。”
“那就是下個月,下個月天氣也該升溫了。你的藥肯定沒有那麼快做好,估計我還得在這兒藏好久,正好我可以留下來陪你過個生日……”
加茲特一如往常地碎碎念道,克勞拉也一如往常地隻接收她認為有必要的那部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加茲特說了什麼。
直到此刻克勞拉才确切地對這件事有了實感,加茲特會離開這件事。
她愣了一下,馬上又恢複正常。
看來她要和整潔的房間還有美味的飯菜說再見了。
克勞拉平複着呼吸想道。
她把此刻的心情歸結于驟然拔高的物欲,默默地坐在原地聽着加茲特在耳邊絮叨。
但顯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第二天上班時克勞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在和一個沒有親緣的成年男性同居。
按照人類的倫理,這是伴侶之間才會出現的行為。
克勞拉翻閱自己的記憶,卻無法找到一星半點可以用作參考的知識。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是母親把她拉扯長大。頻繁的跳級使她錯過了與同齡男□□流的最好時機,正式工作後遇見的又都是不堪入目的蠢貨。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天下班後,克勞拉獨自一人在基地的休閑區坐了很久,直到金黃的陽光染上暖橘的光澤,她才想通了這件事。
她想和加茲特一起生活。
于是她立馬收拾東西,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在公寓中等了很久的加茲特在聽到鑰匙轉動聲後便迫不及待地向門口走去,看到的就是克勞拉這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你……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關切地問道。
“加茲特,病治好後你要去哪裡?”克勞拉沒有回答加茲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啊?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加茲特有些不理解克勞拉怎麼突然問這個,想了想回答道:“嗯……魚人島吧。”
“可以帶我一起嗎?”克勞拉追問道。
“啊?”
加茲特有些震驚地看着克勞拉,不明白她這是想做什麼。
起初加茲特以為克勞拉隻是想去旅個遊,也就愣愣地應承下來,直到克勞拉向他詢問魚人島科研人員的薪資待遇才反應過來不對。
“克勞拉,你不能和我一起去魚人島,那裡是魚人的聚集地,不歡迎人類。”他認真解釋道:“隻有人魚和魚人能夠久居在那裡。”
克勞拉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她說道:“那除了魚人島你還有什麼備選方案嗎?”
此時加茲特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克勞拉,你是想要和我一起生活,對嗎?”
克勞拉誠實地點點頭。
“為什麼?”他問道。
“比起一個人,我更喜歡和你一起生活,就是這樣。”她直言不諱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加茲特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苦惱地撓了撓頭發,微微躬身看着克勞拉道:“你隻是想找個免費保姆,克勞拉,你不能這麼做。”
“我可以付費,我可以上繳我一半的工資。”克勞拉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以我的簡曆,在任何一個文明開化的國家都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如果你非要待在魚人島,我也可以想想辦法,魚人島應該有人才引進的相關政策,畢竟是世界政府加盟國。”
“……”
加茲特覺得克勞拉完全沒理解他的話。
“克勞拉,魚人和人類不可以一起生活。”
“為什麼不可以?”
“隻有伴侶才生活在一起。”
“為什麼人類和魚人不能成為伴侶。”
“因為……等等,克勞拉,你剛剛在說什麼?”
“我不介意以伴侶的形式和你一起生活,加茲特。”克勞拉認真道:“我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的,生活開支方面你不用擔心。”
“……”
曾經加茲特十分慶幸克勞拉是這種腦子缺根筋的性格,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和他達成合作。
他應該想到的,會收留一個實驗體逃犯的根本不可能是什麼正常人。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克勞拉?”加茲特故意露出自己的牙齒和利爪,以提醒她二人的種族差異。
“你的邏輯思維能力、理解能力和生存能力高于我見過的大部分人類,并且根據你過往的經曆,我可以判定你有極強的抗壓能力。而我的存在可以彌補你在智力方面的不足。物質方面我可以保證衣食無憂,如果搬去魚人島,我會想辦法在三年内讓我們住上中等偏上的房子。我現在住在這裡隻是因為這是我和媽媽曾經生活的地方,之後我們也要把房間布置得和這裡一模一樣,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
她是認真的,該死,她是認真的,他居然被一個人類告白了……等等,這算是告白吧?
加茲特深吸口氣,随後猛地将克勞拉拽向自己。他一手拉着克勞拉的胳膊一手抓着她的腰,強硬地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