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楚攸:“往年我也不喜歡,今年的一定要嘗嘗。小小一顆果子,手指頭輕輕一捏,就怕捏破了皮。”
隔壁動靜越發的大。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把耳朵縫起來:“你再這樣,我踹你下床了!”
“我哪樣了?隻是同嫂嫂說起櫻桃,嫂嫂不喜歡便不喜歡,難道還要管我喜不喜歡。”
“我……我不喜歡,我也不許你喜歡!”
“嫂嫂好生霸道。”
到底是誰霸道啊!
他的手一直不拿走,穆葭忍了又忍,幾次想點他昏睡穴,他卻都恰到好處地停下來。
可等她放松心弦,他卻又卷土重來,如此反複幾次,磨得她怒氣全衰。
腦子裡飄蕩着髒東西,耳朵邊回蕩着歡愛聲,他的手又這麼一通耍弄。
穆葭心防潰敗,恨自己不夠果斷,明明他剛亂摸上來的時候,就該把他踹下去的。
身體燃起一股從未有過的,難以啟齒的異樣。這不對,很丢臉,可她管不住這種感覺席卷全身。
就在她終于忍不住想動手時,豐楚攸把玩夠了,自己收了手。
“嫂嫂别氣,傷肝。”
穆葭氣得連踢他兩腳,他照單全收。這肝火,看見他就旺!
夜已深,隔壁辦完事都已入了睡,他們再不睡,天可就亮了。
那兩腳過後,也就作罷,兩人摟着相繼睡去。
次日又是很晚才醒。
豐楚攸起床的時候,穆葭裝睡,他屈指輕刮她的臉頰,她還是裝睡。
他大概是發現了,輕聲一哂,沒有戳穿。等他離開好一會兒,穆葭臉上的紅熱都消不下去。
這床越躺越叫人浮想聯翩,她麻溜地下了床去,“啪啪”拍了兩下臉。
還燒,别燒了!
瞥眼瞧見銅鏡裡自己的臉,紅彤彤跟打翻了胭脂似的。穆葭懊惱地抓起銅鏡,想把它砸出去,到底卻又忍住,隻是死死拽着它。
呀!
手勁兒太大,等反應過來時,銅鏡已經被她捏彎了。
趕緊放回鏡架上。
開門聲響起,佳容端着熱水進來了。洗了臉,坐下梳妝,鏡子裡映出一張扭曲的臉。
佳容:“好端端的,鏡子怎麼成這樣了!”
穆葭淡淡應道:“昨晚不小心摔了。”
佳容:“摔了?”捧起來瞧了又瞧,又往地上打量,“摔哪兒了啊,闆磚磕壞了也輪不到它壞啊。”
不知道,别問她。
還好佳容是個憨的,三兩句就糊弄過去。
穆葭穿戴整齊推開門,一擡頭就看見金嫱兒坐在外頭喝茶。
本來已經不熱的臉,在看到金嫱兒的一瞬間又燙起來。
“這會兒才起呀,昨晚玩到什麼時候才回來?”金嫱兒笑眯眯的問,往日裡清亮悅耳的嗓音,隐隐帶上了一絲沙啞。
穆葭杵在門口,舌頭險些打結:“也沒多久,剛過子時回來的。”
金嫱兒看着她,覺出一點古怪:“你怎麼了,臉那麼紅。”端着杯子過來,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呀。”
穆葭咬唇。
以後,她隻怕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嫱兒姐了。
金嫱兒看着她發紅的臉,忽地眸光閃動,兩頰飛上一絲紅暈:“昨晚吵着你了?”
穆葭低頭撥弄耳發:“……”她怎麼還自己提了呀,更要人命。
金嫱兒不好意思:“少年人不知節制,混賬起來我哪裡攔得住。”
無可奈何,卻又看得開,“今兒起腰酸得很,我提前與你說了,下午就不陪你去後院逛了,你可不許怪我。”
穆葭:“……”她一句話都接不上來,真佩服嫱兒姐這心态。
金嫱兒歪着腦袋看她,捂嘴一笑:“你看你,哪像跟過兩個男人的。不就是那檔子事兒,叫你臉紅成這樣。”
穆葭尴尬地扯扯嘴角:“好姐姐,咱們不說這個了。”
金嫱兒:“那說什麼?說二公子今早從你屋裡出來,滿面春風,走路都帶風了呢。”
“嫱兒姐!”
金嫱兒捂嘴笑:“不過我說實在的,他真的走路都帶風了。”
穆葭:“……”
放棄解釋。他是心境不一樣了,不是床上吃爽了。
昨晚那麼多的台階,他第一次走下來了,以後這院子裡的門檻階梯,于他而言再算不得什麼。
想到這些,穆葭臉上的紅燙淡去,隻餘為他高興的心情。
草草填了肚子,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照例沒留她說話,隻關心幾句添飯加衣,小心倒春寒,就讓她走了。
穆葭回到東院,見甄氏跟金嫱兒站在西廂門口,有說有笑的。
甄氏撥動着腰間的香囊:“嗨呀,這孩子,真會挑,香味我喜歡,花樣我也喜歡,哈哈哈……”
金嫱兒:“人豪挑了好幾家鋪子,就想着要嬸嬸高興。今早他趕着讀書,沒能親手交給嬸嬸,交代我一定要向嬸嬸請罪呢。”
甄氏:“罪什麼罪,人豪乖巧又孝順,哪像他二哥,出去一趟啥也沒給他娘帶。唉……我呀,是指望不上他咯。”
穆葭蹙眉,扭頭看向東廂。
東廂的窗戶沒關,豐楚攸靠窗坐着,正雕木頭。他耳朵想來也不差,院兒裡說話的聲音,是全聽得到的。
甄氏還沒說夠,趁機抱怨:“他能有人豪一半好啊,我就燒高香了。”
這話聽得穆葭心頭不快。來了這麼久,她還從未聽到甄氏誇大兒子一句呢。
昨兒下了橋後放河燈,她分明看見豐楚攸那祈願康健的河燈上頭,寫着甄氏的名字。
她張張嘴,想替他解釋兩句,眨眼卻又把嘴合上了。
活他該!
誰讓他嘴臭,誰讓他昨晚那麼讨厭,她才不幫混賬說話呢。
穆葭提步往自己房間去,剛邁出一步,卻被一個聲音驚得渾身一抖。
“颠婦,誰準你這般罵我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