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能感應到屋中的焦灼,隻聽一聲口哨響徹天際,緊接着外面不知從哪裡又跳出了幾個暗衛,若是裴厭這個時候能轉身去看,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楚稷身邊的人。
而裴厭此時隻感覺脖子上一涼,那鋒利的刀刃已經逐漸貼近了肌膚,然後深入,卻并不迅速。
否則裴厭覺得自己應該早就又死了。
所以裴厭迅速下手,碎片落在這人腕間,脖子上的血珠與腕上的血珠一起滲出,如此對抗之下,裴厭試圖與這人講道理。
“你與外面的人不是一夥的,他們下手很幹脆,就是想要我的命,但你在猶豫,所以我們好好談談?”
這人聲音被掩蓋在了面巾之下,并且有些刻意壓聲,顯得十分沉悶:“你……”
隻是一個字,他好像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什麼,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跳進來的那扇窗邊,裴厭的目光也順着那裡看去,看到了一顆左右瞎晃的腦袋頂。
窗邊那顆腦袋發出一種極其無奈的聲音,聲音也很低,有種做賊的感覺,隻是裴厭聽着莫名的感覺熟悉。
腦袋說:“你看我做什麼?你問啊!”
然後這人就轉過頭問了:“你和楚稷是什麼關系?”
裴厭:額……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問這個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目前應該是互相喜歡的關系?”
這人就又去看窗邊那顆腦袋,腦袋似乎是被氣到了,聲音也大了些許:“給他點教訓!”
話音剛落,徐悟那邊已經脫開了身,就在這一瞬間徐悟伸手将裴厭拉開,劍尖挑在這人的匕首之上,他隻能被迫後退兩步,就與徐悟對峙着。
裴厭躲在徐悟身後,有了喘息的時間就開始思考問題。
外面的刺客給他一種很直觀的感覺,那是邱盡落的人,他在玉陽露出了些許裴厭的線索,應當會讓邱盡落做很長時間的噩夢,自然值得被邱盡落記在心上,也值得被邱盡落追殺一路。
而眼前這個人和外面那個隻漏了腦袋的人肯定是帶着其他的目的來的,隻是這個目的裴厭暫時想不到,聽着疑問,或許與楚稷有關。
裴厭心底酸了一下,手伸到自己頸間按了按,刺痛的感覺傳來,血珠沾在他的手指尖,他偏了偏頭,露出一雙大眼睛直接發問:“我知道你不是想殺我,所以你和外面的那位朋友,不如等刺客解決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下?”
這人沒有說話,隻聽外面的腦袋氣急敗壞的吱哇亂叫:“誰要和你聊!笨蛋,被發現了,跑啊!”
于是這人一邊看着徐悟一邊後退,徐悟大概是因為方才讓裴厭陷入了危險之中,又或者是其他,總之是沒有動,隻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人退到了窗邊,直接跳了出去。
然後這人揪着那顆腦袋的後領,就這樣離開了這裡。
裴厭轉頭看了一眼院中的局勢,暗衛已經幾乎将所有的刺客制服,完全不用裴厭再擔心。
他就問徐悟:“你是不是也覺得窗外那個人的聲音耳熟?”
徐悟抿了一下唇,沒有回答裴厭的話,他抽出一張帕子遞給裴厭,眉目低垂,帶着愧疚:“屬下沒有保護好公子,回去之後會找殿下請罪。”
“不用。”裴厭接過那帕子按在脖子上,他拍了拍徐悟的肩,“事出突然,我又沒有将你帶在身邊,你能察覺到及時趕來,已經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