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磊,方以城渾身散發隻要張磊敢說出去半個字,他就完蛋的氣息。
眼力勁兒十足的張磊急忙開口,“老大,放心,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
但是,沒想到就在第二天,整個警局都知道了:他們的鐵面閻王,被林醫生兇猛地撲倒在路上,并且因為年紀大了,還閃到了腰!
警局驗屍房。
林伽安帶上手套,開始檢查起鄭執的兩隻雙手。
袁晨在夢中一直重複的,面具,手,黑,zhi, 最後一個字是第四聲,應該就指的是手裡的有黑色的痣。林伽安也猜測過可能是手指的指,但是指是第三聲,所以可以排除,如果是紙片的紙,也是第三聲,并且其他的好像都不是很符合,所以很大可能性,袁晨想說的是說,兇手雖然帶着面具,他看不到,但是他在無意中看到了,兇手手上有一顆黑色的痣。
鄭執的雙手有些大,手掌上也布滿了幹活時磨出來的老繭,皮膚表面雖然有些傷痕,但整雙手十分安靜,沒有胎記,也沒有一顆痣。
會不會并不一定是兩隻手呢,也可能是手臂。
然後林伽安立刻擡起了鄭執的手臂,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起來。
兩隻手臂也沒有黑痣。
嚴肅地出聲道:“鄭執不是真正的兇手。”
說完這句話,方以城和張磊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鄭執不是真正的殺人兇,那誰是?而且,林醫生,你怎麼知道鄭執不是兇手?何況他已經自首了。在地下室,也發現了大片的血迹。”張磊語氣有些嚴肅,詢問着林伽安。
“袁晨回去後,又陷入了夢魇,并且嘴上一直在重複一句話,面具,手,痣。他其實在之前看到過兇手手上的痣,但是今天偶然看到過鄭執後,他發現鄭執手上并沒有痣,于是又開始害怕驚恐了。他知道,真正的兇手其實并沒有死,并且也還沒有被抓到。被這一股恐懼控制後,他又開始重新出現了夢魇。”
方以城站到林伽安身旁,沒有出聲,反而是一旁的謝哲詢問道:“林醫生,也不排除袁晨很有可能在胡說,畢竟一個神志不清的小孩子的話,不能作為現實的依據,也不能因為袁晨的這句話,就否認鄭執不是兇手,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确實,把現在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順下來,是不是都有?仿佛兇手算準了我們的每一步,故意在指引我們。”
方以城看着林伽安,眼底十分平靜,其實他也察覺到了。
林伽安繼續道:“從一開始送到診所被拼湊而成的葉林屍體,用真人做成的人形棋局,到民俗館那三具被換成屍體,甚至是在地雷室的那個國際象棋冠軍,以及棋室廁所的屍體以及足球裡的頭顱。受害者都被有預謀地肢解,并且各個身體部分就像洋娃娃一樣,被拼湊到一起。但奇怪的是,到了劉長慶開始,受害者就沒有被肢解過,并且還有兩個基本上毫發無傷的受害者,就算找到了已經死亡的受害者,屍體也沒有被切割的痕迹。很明顯,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根本不一樣,所以,以劉長慶為分界點,前後的犯罪嫌疑人是兩個人。”
“那有沒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收到了什麼心理創傷,改變了作案手法?”
“在犯罪心理上,對于變态殺手而言,屍體是他們勝利的留念物,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在他們的所屬物鐘刻上屬于他們自己的痕迹。并且想要讓大家都看到他們創作的傑作。所以,案件中的作案手法出現了強烈的反差,不可能是犯罪嫌人受到創傷所緻,就算受到創傷,潛意識中也會保留一部分之前作案的手法。”
“最明顯的是鄭執自首了,在過往這麼多案件中,基本上沒有哪個心理變态會主動自首了。他們這類人,隻要沒有背抓到,就會持續作案,絕沒有自首的可能性。而且在鄭執自己箴言中,有說到清白人間,他要用他自己的死,來表明自己的忠心。所以他隻是替死鬼,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林伽安的這番話,說完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沉重。
“我靠!竟然拿我們當猴耍!”謝哲憤憤不平,大罵出聲。
“那接下去,該怎麼辦,我們連線索都沒有!”
“誰說沒有線索?”
“怎麼說,老大,林醫生,你們已經知道誰是犯罪嫌疑人了?”
林伽安和方以城相互對視了一眼,很默契,都沒有開口。
謝哲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開口吐槽道:“真小氣,都不告訴我們。”
欲言又止的謝哲還想努努力,但看到義正言辭的兩人,立馬改口:“算了算了,不說也算,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引蛇出洞。”方以城和林伽安不約而同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