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豎着的大棚,直指太陽落山的方向,這些大棚除了方位不一樣,大小也比之前看到的小了一半。
看來這才是詩句中“白日斜”所說的正确方位。
林伽安撩起了覆該了幾層的塑料薄膜,發現這個大棚中除了土壤裡種植的大王花外,并沒有其他植物。
随後看了其他兩個,一模一樣,都隻種了大王花。
林伽安對着旁邊的方以城說道:“方警官,你說大王花是寄生植物,那麼如果大棚裡隻有大王花這一種植物,可能嗎?”
“寄生植物必須尋找寄主,以目前的技術,不可能光秃秃直接長在土壤中,除非......”
林伽安接起方以城的話:“除非,土壤下有供他們生長的寄主。”
“那我們就來看看土壤下有什麼。”林伽安邊說着邊拿起旁邊的鐵鍬,開始挖了起來。
方以城也順着另一顆大王花鏟了起來。
三四鏟下來,就挖到了土壤下三葉崖爬藤的樹根。
奇怪的是爬藤的樹根是更深的底下長出來的,但是大棚裡沒有看到一株三葉崖爬藤。
往旁邊鏟了幾下,就聽到鐵鍬撞擊鐵闆發出清脆的聲音。
方以城把大王花周圍的土壤往外撥,下方就出現了一大塊鐵闆。
而鐵闆的一側有一處縫隙,一些植物的根密密麻麻地往外長。
試了幾處,都是一樣,土壤下方鋪着鐵闆。
如果沒有推測錯誤,土壤下面應該有一個獨立的小型溫室,并且這個溫室能提供這些植物生長所需要的各種條件。
那麼該怎麼下去呢?
正在思考之際,林伽安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急忙往外走,來到了大水缸旁邊。
水缸裡蓄滿了水,但仔細觀察裡面的水,十分清澈,并且底部并沒有其他飄落的樹葉沉澱。
這是一潭活水!
大缸旁邊也并沒有任何供水的渠道,而且最近天氣都是以晴天為主,所以排除了鄭執清潔完大缸後,雨水蓄滿大缸這種可能性。
那麼很有可能,大缸其實是一個陰陽缸,類似于之前古人所發明的陰陽壺,也就是轉動一側的壺身,壺裡會立刻充滿有毒性的液體,而如果往反方向轉動,那麼就不會出現有毒的液體。隻不過,鄭執很可能把他們換成了一側會出水,而另一側不出水的設計。
而不出水的那側,很可能是地下溫室的入口。
林伽安雙手放在缸的壁岩上,準備向一側用力,大缸沒有任何移動,于是換了個方向轉動,大缸仍然紋絲未動。正準備第二次用力再嘗試時,從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荷爾蒙氣味。随即,方以城的一雙大手落在林伽安的身側。
“往逆時針的方向用力。”
在男人的幫助下,大缸開始慢慢移動,伴随着移動,水缸裡的水位也在不斷下降,最後直到水全部消失,大缸的底部出現了一個明亮的洞口。
順着洞口往下爬,就下到了地下的溫室裡。
溫室頂部十分明亮,上層隔空的設計,中間隔了一層大約十米厚的玻璃,玻璃的上側長滿了各種高大的植物,其中三葉崖爬藤的數量最多,頂部的四周有着最高科技的仿陽光光源,是目前世界上最近接陽光的光照。
溫室的四周牆體有些昏暗,但做了紅外線感應設計。
感應到林伽安和方以城,立刻就亮了起來。
林伽安看到了其中一面牆上,也做了玻璃隔層,裡面的物體按照密度的大小,依次分層,裝滿了土壤和各種正在腐敗植物。
其中,裡面還有一具穿過不同密度層,樹立站着的一個人。
走進一看,屍體正在腐敗,周圍有各種寄生的菌類分布,就好像一個由各種菌類組成的人,場面十分觸目驚心。
正對玻璃隔層,有一把椅子。
鄭執很變态地在觀察人體腐敗的過程,并且他在嘗試,用人體做為養料供養這些寄生的植物。
林伽安和方以城以同樣的方式下到了第二個地下溫室。
和第一個溫室不同,第二個溫室牆體的一側并沒有玻璃隔層,而是直接在地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土壤,土壤中種滿了各種不同尋常的植物,其中一棵樹上更是挂了輸液的針筒,吊瓶中的液體差不多已經快見底了,乍看還以為是給植物治療的藥劑。
但突然,林伽安看到了土壤中有一雙剛剛掀開眼皮的眼睛。
這個人仿佛已經和土壤融為了一體,奄奄一息地微弱喘氣,靠着吊瓶中的營養液維持生命,并且身體周圍已經長滿了各種腐生的菌類。
這是一具為菌類提供養料的活人人體容器!
方以城立刻叫了救援。
下到最後一個地下溫室時,和第二個一樣,裡面同樣有一個活生生的人體容器。
雖然兩個人的身體軀幹已經被菌類腐蝕寄生,但是面目還完好,他們正是照片上的那對情侶。
沒來及唏噓,把兩人送上救護車,一看手表,距離倒計時結束還有8小時。
根據地圖所準确标注的點,他們來到了南邊謎底為井的地方。
但瞧着眼前這一片湖泊,大家都傻了眼。
這裡怎麼可能有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