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剛從電梯裡走出來,就看到推車上的屍體,而一旁的方以城面色有些沉重。
劉長慶死了?
一旁的護士出聲道:“五床病人家屬,請節哀。”
劉長慶的老婆站在一旁,“噗通”一聲,雙膝直接跪了下來,随後爆發出凄厲的哭聲。
屍體很快被送到了樓下停屍房,準備送到解剖室進行屍檢。
碰巧的是,解剖室專用車在來的路上遭遇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渣土運輸車直接撞上了轉運車,車被撞得不成樣子,司機也受了很嚴重的傷,直接被送到了劉長慶所在的醫院。
劉長慶的屍體隻能等明天再轉運了。
停屍房外,方以城安排了人守在外面。
正對着太平間的大門,紅色的監控正在運行着。
監控室内,方以城正盯着監控屏幕。
林伽安剛進監控室,正準備開口詢問方以城,突然,門外闖入了一位ICU的護士,急聲道:
“方警官,五床病人劉長慶醒了,但腦部受傷極其嚴重,目前的智力水平差不多隻有三歲,說話也說不利索,之前的事也全給忘了。現在普通的詢問都沒法進行,更不要說做筆錄了。”
方以城眉頭微皺,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轉頭就看到了林伽安,他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了頓,随即起身走到林伽安面前,開口道:“林醫生,還請你幫一個忙。”
林伽安立即心領神會:“幫你催眠劉長慶?”
“對。”
方以城囑咐完監視器前的謝哲和張磊,跟着林伽安一起通過醫護通道上樓。
路上,林伽安猜到了方以城葫蘆裡埋的藥,開口揶揄道:“方警官,好計謀。”
方以城風淡雲輕,眉眼間興緻盎然:“哦?林醫生這是話中有話?”
林伽安通過聽到的零碎消息,并且看到ICU門前一閃而過的黃琪,就猜到了一二。
“兇手威脅或者買通了ICU裡的工作人員,他想通過醫護人員讓劉長慶永遠不能醒來,畢竟進ICU的人兇多吉少,死亡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
說罷,林伽安看着眼方以城,想要通過他的反應觀察些什麼,但方以城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靜靜地聽着。
林伽安繼續道:
“當我聽到護士口中五床病人死亡時,就覺得非常奇怪,出來的醫務人員中竟然沒有黃琪,畢竟黃琪是劉長慶的責任護士。所以,也就一個可能,兇手應該找到了她。但黃琪職業素養,道德感又很強,不應該會被買通,可以推測,她應該是被兇手威脅了。而且這個威脅還很緻命。而兇手抓住這點,威脅黃琪,讓她解決劉長慶。”
“可惜的是,黃琪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大概兇手也和她說了,如果一旦任何人知道這件事,那他就應該會采取措施。于是,黃琪準備自己動手制造一點意外,但被你察覺到了。方警官你呢,就索性來了一招将計就計,讓兇手誤以為黃琪得手了。”
方以城依然風淡雲輕,開口問道:“林醫生,精彩的推測,你怎麼知道兇手威脅的是黃琪而不是别人呢?”
“屍體被推出來的時候,我撇見了ICU裡的黃琪,她的臉上還挂着眼淚,眼神通紅,神色也略顯慌張和無措,這并不是一個在ICU待這麼久的護士會出現的情況。”
“哦?那…”
“方警官想問,接下來的局?”
方以城聽到後,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開口笑了。
“方警官,你剛才和家屬以及醫務人員演了一出大戲,我想,兇手收到劉長慶死亡的消息後,應該就不會采取極端行動威脅黃琪了,但另一方面,他要确認,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劉長慶。所以,他下一步,應該會來确認劉長慶的屍體。”
“哈哈哈”方以城爽朗地笑出了聲。
“好一招将計就計,即解決了黃琪的難處,還讓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方以城嘴角的笑容擴散毫影:“那這一切還不是被林醫生識破了?”
“要不是聽到護士說劉長慶起死回生了,我也猜不到。希望我永遠不會成為方警官你的獵物。”
方以城面帶笑意,深邃漆黑的眼眸看着林伽安:“高端的捕手經常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方警官是在說自己?”
說着,兩人就走到了劉長慶的病床前。
劉長慶在病床上咿咿呀呀,好像剛學語言的孩童。就連旁邊在照顧他的妻子,都一臉無奈,沒有絲毫辦法。
林伽安了解了一下劉長慶的具體情況,屏退了房間裡的人,從口袋中拿出一支小的手電筒,按照光頻的規律,在劉長慶眼前閃爍着。
沒過幾秒,劉長慶就陷入了催眠的狀态。
林伽安也順利地進入了劉長慶的潛意識,并且找到了案發前那天的記憶。
那天,劉長慶看着屋子中間最精彩的下棋對弈,但無奈茶喝多了,想尿尿,于是急匆匆就往廁所跑。
剛跑到廁所前的鏡子拐角處,就撞上了從廁所出來的黑衣男子。劉長慶連忙道歉,奇怪的是,黑衣男子沒有說任何的話,反而急匆匆地開了,劉長慶撇了眼男子的背影,就跑進了廁所,就看到了背對着他的無名屍體。
劉長慶沒有看到黑衣男子的長相。
從催眠中醒來的劉長慶嚷嚷着想要上廁所,他的妻子進門,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進了廁所。
來到廁所,劉長慶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他被鏡子中的人吓了一跳,慌張地指着鏡子中的人,驚呼出聲:“誰?”
這一喊,林伽安腦中突然閃過一絲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