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沐塵一頓，開口道:“你确定嗎？”

他和謝無昱對視片刻，默默退開了。隻見不染塵一劍釘在平台上，裂縫越來越大，謝無昱很清楚感覺到那最後一點源源不斷的靈力來源，好像也開始消失了。

千沐塵垂着頭，看着地面上不堪重負碎裂的，最終在劍氣下灰飛煙滅的蘇葉石，那血紅色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崩裂的聲音響起，兩人同時退到湖泊邊，看着平台坍塌，墜落湖泊之中。謝無昱确認自己的那點感覺消失後，才轉身往外走。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謝無昱卻始終面無表情。他忽然轉過頭看向千沐塵。

“嗯？怎麼了？”

“那位落晚星，也是你要找的人吧。”謝無昱語氣很冷靜，極其理智道，“這地方不出意外沒幾天這裡就會恢複了。”

“那你呢？”千沐塵忽然開口，他能看出來謝無昱的瞳孔開始漸漸渙散，那是失明的表現。

“什麼？”

“白辭入了你的循環，你現在要是有什麼意外，難保不會反映在他身上。”千沐塵語速很快，幾乎不給對面插嘴的機會，“但是現在你讓他看到你這副模樣，他會怎麼想？”

“……”

“你要是想讓你們解脫，隻能找清他入循環的根本原因，然後從根源掐斷。就像帝彧将你們送入過往一樣。”

謝無昱眼前已經陷入黑暗，他垂下眼，似乎嗤了聲。

“行了行了，”千沐塵看不下去了，擺了擺手，一臉麻煩的模樣，“你先去看看怎麼和白辭解釋吧。我先去……給你找點線索。”

謝無昱輕笑一聲，“多謝。”

……

白辭隻覺得心口的銳疼始終不減，可是卻始終沒有。他在昏迷中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些不安，不知過了多久，那銳痛倏然退散，可是不安卻驟然倍增。

他在黑暗中掙紮着，擡起手不知抓到了什麼，很涼，像是腕骨。

白辭抓着那清瘦的腕骨，死死攥着，潛意識告訴他不能松開。

師尊……謝無昱……

白辭呢喃着，無數慘烈的景象出現在他眼前，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帝彧下的咒影響了。

好像一腳踩進了一個坑裡，失重感瞬間傳來，白辭在尖嘯聲中驟然睜開眼。

“醒了？”

是謝無昱的聲音。

白辭松了口氣，剛想轉過身，白辭就發現自己肩膀被包紮的嚴嚴實實。包紮的人可能是個新手，白辭覺得自己肩膀好像被綁了一塊石頭，動彈不得。

旁邊的落晚星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道，“那個，我不太會包紮，也沒遇到過這種傷口。”

“嗯，無事，多謝。”白辭搖了搖頭，他轉過頭，看到謝無昱的臉後，神情忽然一頓。

“你……”白辭看着他眼睛上縛着白绫，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先别慌。”謝無昱精準摸到白辭的手，認真說，“不過是靈力消耗有些大。提前适應一下罷了。你看，這不是沒事嗎？”

白辭擡起手，指尖輕輕觸碰着這一層白绫，那被白绫遮蓋的眼睛，卻也依舊帶着情意。

落晚星敏銳察覺到白辭情緒不對勁，連忙站起身，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先出去……”

他唰的一下關了門，看到門口蹲在旁邊玩雪的千沐塵，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不進來。

但是他好像又不隻是玩雪，兩指合并搭在太陽穴上，好像在和誰聯系。正苦着臉蹲在雪堆裡，手又在拿着樹枝劃來劃去。

“嗯嗯嗯，好，知道了，保證不會出事的，你别聽我爹瞎扯。”

等千沐塵放下手，轉頭看見落晚星，思索片刻，慢吞吞挪過去，小聲問，“你是叫落晚星對嗎？”

見他點了點頭，千沐塵便嘗試性說，“你知道……仙界麼？”

落晚星一愣，他當然聽說過，那是修真界修士們最向往的地方。

“知道。”

“那你知道……執掌水與火的仙君在百年前神隕，到現在還沒有仙君繼位。”

他突然提出這個，讓落晚星不明所以。

他沉默半天，憋出一句話，“執掌水和火，不會因為沖突爆體而亡嗎？”

千沐塵:……

落晚星觑着他的臉色，又默默說，“我其實……還看了許多什麼水仙和火仙的……呃……互相愛戀的話本，所以原來他是一個人嗎？”

千沐塵:……

凡間百姓總愛看一些虐戀話本，還總愛編排一些仙君神君互相愛戀的故事。有些能一笑而過，有些事情就啼笑皆非。

“而且……那位水仙君，是怎麼神隕的？”

千沐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