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師尊,見過歸棠師叔。”
“诶,這不桑荷麼,那麼多禮幹什麼。”謝無昱幹脆把那句話抛到腦後,彎起眼睛笑道。
“嗯。”景桑荷一襲黑衣嚴密束着,長發也被抓成高馬尾,唇角向下緊緊抿着,一雙眼睛裡毫無波瀾。
不等兩人問,景桑荷便拿出一張符紙,規規矩矩遞了上去,随後說,“師叔,您那厄馭獸被人下了咒,被魔氣侵.襲了神智,而且因為它承受了承受不了的魔氣,已經沒救了。”
謝無昱摸了摸下巴,覺得景桑荷辦事就是快啊,就是這說話方式太直白了。
景桑荷說完,便默不作聲退到一邊。看他手中的劍一直被他拿着,顯然剛剛已經被蕭餘風派去搜尋一遍了。
“但是師叔,我并未發現素離山上有強行進去的痕迹。”景桑荷聲音依舊毫無起伏,“但是我已經加固結界,若是外人再進入,師尊也會得到消息。”
謝無昱點了下頭,轉頭看向蕭餘風,“那麼還有一件事情。”
蕭餘風點了點頭。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件事,就是揪出來那個卧底是誰。
能破開謝無昱的結界還能不被他發現的……大抵也得是掌門級别的了。可是要想把所有掌門聚集到一塊還能不打草驚蛇的法子,卻有些困難。
蕭餘風揉了揉眉心,轉頭看着景桑荷,說:“你先去歇會吧,途中趕路許久,這幾日應當不會有什麼變故了。”
“是。”景桑荷低頭。
目送景桑荷離開,謝無昱歎了口氣,一副怕麻煩的樣子。
畢竟誰能想到,會有人去費心費力也要破開謝無昱的結界,把魔尊放出來呢?
“聞天大會……是不是所有掌門都要來?”謝無昱忽然問道。
蕭餘風似乎在思考什麼,反應了一會才點點頭:“但是已經推遲到三月初了。”
“無事,兩個月也正好讓我們準備準備,幹脆一網打盡。”
謝無昱聳聳肩,半晌,又慢悠悠說,“我要是真頂不住了,還有雲曦靈尊。再不然,天上那些神君仙君也不至于真目睹着修真界被屠幹淨。”
蕭餘風又揉了揉眉心,頭疼的厲害,“行了,真出什麼事了,還是你沖的最快。 ”
當年蕭餘風身受重傷時,又是魔族虎視眈眈,又是其他仙門盯着第一的位置。若非謝無昱一劍斬平了蒼瀾海的邪魔,又打赢了所有前來挑戰的人,才堪堪穩住臨天門天下第一的地位。
謝無昱笑了下,沒說什麼。隻是眼尾帶着些厭倦。
“我開始着手準備一下,不過……邵芸那邊的事情可能真的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謝無昱略一挑眉,“又怎麼了?她不是說自己很快就能弄好嗎?”
“嗯,你沒聽過邵家的……事情嗎?”
很少聽仙門八卦的謝無昱:……?
蕭餘風并不是喜歡背後議論人的性子,他沉默兩秒後,才緩緩道:“你可以……去問問茲竹。他懂得挺多的。”
謝無昱腹诽,看不出來啊,平時冷冰冰的姜長老,居然知道這麼多。但是腹诽歸腹诽,謝無昱才不要去找姜茲竹呢,平白領十幾袋藥回來嗎?
但是雖然不能去找姜茲竹,但是謝無昱可以去問問那些剛回來的小弟子啊。比起去和姜茲竹互怼,肯定看小弟子們發綠的神情更有意思。
謝無昱這樣想着,摩挲着下巴,果斷這麼決定了。
……
時間是白駒過隙的,總是嗖地一下穿過光陰,隻有在末尾時才會恍然大悟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臨天門的弟子也陸陸續續回來了,空寂的仙門内總算又有了火氣。
白辭趴在桌案上,一隻手臂遮着眼睛,借着他們回來收拾互談的時間補覺。
昨天晚上謝無昱不做人似的和他胡鬧到很晚,今天早上兩個人才想起來馬上就是新的一年開始授課了,導緻弟子都快入山了,兩人還在床上面面相觑。
翡白似乎被人動了記憶,并不記得那一日發生了什麼,也趁着難得的休假出去玩了玩。
在這個時候補覺絕不是良好時機,因為每一位弟子一進門都得哀嚎幾聲或是大吵大鬧。
弟子堂活像菜市場一樣。
雞飛狗跳的。
謝無昱隔得老遠都能聽見那快把屋頂掀了的動靜,不禁失笑。然而等他剛踏過門檻,整個弟子堂就像安裝了消音器一樣,瞬間安靜。謝無昱眼睜睜看着有些弟子離自己位置十幾米遠呢,也能瞬間飛到位置上。
謝無昱:……
我平時幹了什麼事還是讓他們看見血流成河的慘狀了?那麼怕我做什麼?
他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往前走去。所到之處雖然沒有血流成河,但也是鴉雀無聲了。
謝無昱才一轉頭,就看見白辭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樣子。他甚至不需要仔細去看,都能注意到白辭後頸靠下的位置會有一個牙印。
謝無昱故作不知道的模樣轉過頭,緩緩走到最前面,轉過身就看見幾十雙眼睛巴巴盯着自己。
頭一回給那麼多人當老師,謝無昱心裡也沒多少底。得虧靈尊的架子撐在那裡,也不至于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