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昱:???
白辭深吸一口氣,故作認真道:“姜長老說了,您早中晚吃飯前都需要喝藥。他也說就算你不吃飯,也要把藥一滴不落的喝了。再過一會就到中午了,您也不想喝完一碗後再喝一碗吧。”
謝無昱:……
謝無昱冤的百口莫辯,一時分神,小徒弟找着機會就溜了。
半晌,謝無昱才無奈支起身體,随手将長發攏了起來,又将蕭餘風清早傳過來的信箋拿了過來,仔細瞧着。
“什麼東西?”白辭很快端着熬好的藥過來,看着謝無昱望着那出神的模樣,随口問了一句。
“哦,沒什麼。邵芸她有些事需要晚些回來。”
白辭“嗯”了聲,問:“那接替她的是?”
謝無昱一收紙箋,彎起眼睛笑了,“當然是……為師啊。”
白辭:……
看着白辭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謝無昱故作不滿地挑眉,“怎麼了?不樂意?”
白辭幹笑兩聲,說:“嗯,怎麼會。”
樂意到他已經能想象到那群弟子們臉色發綠的笑容了。
謝無昱在白辭的盯視下拿起藥碗,看着他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企圖轉移話題,“這幾日弟子們都要陸陸續續回來了。你不打算去收拾一下……”
“等你喝完再說。”白辭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直接把話題扯了回來。
企圖失敗,謝無昱隻得仰起頭老老實實喝完藥。
這一瞬間,他居然覺得有些久違了。
以前他也不是沒生過病,也是不喜歡喝藥。于是再次和謝父鬥智鬥勇。後來五歲那年有一段時間吃的那藥特别特别苦,以至于年僅五歲的謝無昱甚至動過悄悄把所有藥喂給澤狸的念頭。
結果謝父卻一反常态的沒有和他鬥智鬥勇了。
隻是那第二天來了位客人,謝無昱被揪着去見一見。客人的模樣他倒是記不清了,他隻記得他爹随手把幾杯茶放在桌子上時,毫無防備的他一口把不知道何時換成藥湯的茶杯喝了一半。
要不是有外人在場,當時的謝無昱真的想把茶杯摔了。
時隔這麼久,謝無昱都為自己能老老實實喝完一碗藥而在心裡喝彩。
白辭支着手,見他真喝完了反而不相信一般端起碗仔細瞧了瞧,懷疑看着他。謝無昱本打算找一顆牛乳糖含嘴裡驅散一下苦味,正巧對上白辭的目光。
“怎麼?”謝無昱動動腦子就能想到白辭這麼看自己是為了什麼,于是準備起身的動作也換成靠在軟榻上的慵懶。
“懷疑為師呢?”他莞爾,湊近,忽然在白辭唇邊啄了一下。
“現在還懷疑嗎?”
這個人不經意間的一些舉動總能讓白辭手足無措,白辭胡亂嗯了幾聲,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便說:“那你……現在不能動靈力,怎麼教我們?”
話音剛落,白辭便後悔了。
因為岑蕪謝家的兩套劍招是不管靈力高低的。靈力高揮起來的氣勢強,可是靈力低的殺傷力如何也不弱。
相比較于其他劍法有無靈力簡直是天壤之别的,幾乎可以說是小弟子們最動心的劍法了。
可惜随着岑蕪謝家的隕落,這兩套劍法也漸漸消失在衆人眼前。
果不其然,謝無昱眯了眯眼,慢吞吞說,“乖徒,為師是重傷,又不是殘廢。不用靈力,你們也有許多東西要學。”
白辭“嗯”了聲,又問:“那邵芸長老她……什麼時候回來?”
“為師還沒開始教,就想着邵芸回來了?”謝無昱故作傷心。
白辭:“……沒有。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這話讓謝無昱不知該怎麼回。他總覺得自己這一傷,讓自己在白辭心中從無所不能百戰百勝的歸棠靈尊變成那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了。
“唉,為師保證,好好療傷,教你們的時候也不用靈力。如何?”
“嗯。”
白辭垂下眸,隻吭了一聲便沒說了。眼前視線忽然一黑,他下意識擡起頭,就見謝無昱半蹲在自己身前,與他平視。
“白辭。”
謝無昱從沒有這麼認真喊過他的名字,向來是不着調的,白辭本能坐直身體,眼眸也跟着看向他。
那一雙眼睛裡沒了平時不着調的笑意,也沒有了揶揄的神情。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又安靜看着他。
白辭不适應這種氛圍,下意識問,“幹什麼?”
謝無昱擡起手,輕輕撫過他的臉,輕聲說:“你是不是……一直在害怕什麼?或者害怕我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