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本來早就準備好一套說辭，看到謝無昱這副模樣卻像被人從中截取了一段，死活想不起來。

沒等他從犄角旮旯裡翻出那說辭，卻見謝無昱擡起手束發時，手臂上一道長長的血痕。

“怎麼回事？”白辭瞬間變了臉色，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

謝無昱漫不經心低下頭看了眼，莞爾，“無事，小傷罷了。”

白辭緊緊蹙眉，他很清楚謝無昱的實力，不可能真會随随便便留疤。要麼是他不願意用靈力治愈，要麼是他不能。

謝無昱又沒有什麼特殊習慣，還等着傷口自己愈合。那麼隻能是後者。

“魔界封印……裂的那麼厲害嗎？”想來想去，白辭隻能想到這個答案。可是……循環那麼久，白辭可從沒遇到這麼趕的情況。

眼前視線忽然一暗，白辭下意識擡起眼。就在白辭認真思考可能性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謝無昱忽然靠近。

他下意識後撤一步，卻沒想到後面忽然冒出來的屏風。

不是，剛剛他身邊還空無一物呢！

“乖徒，這些日子，為師總想着一件事情。”謝無昱靠得極近，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也能聞到清清楚楚。

“什……什麼事情。”白辭直覺不妙。

“為師總覺得，乖徒對某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

白辭一愣，下意識開始回想自己哪裡露了馬腳。

“甚至……”謝無昱彎下腰來，他本就比白辭高，這樣子讓白辭下意識後撤。然而那屏風不知什麼做的，那麼結實。

“為師怎麼不清楚，乖徒心境何時突飛猛進了？”呼出的熱氣吹在耳垂上，白辭抿了抿唇，腦子裡飛速盤轉着怎麼應付過去。

多說多錯，倒不如……直接裝傻！

于是，謝無昱看着白辭茫然一瞬，看着他，比他還驚奇，“師尊，你說什麼？”

謝無昱：？

白辭眨了眨眼，見謝無昱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連忙再接再厲。

“師尊你怎麼知道的？真的不是看錯了？我現在也才剛會一些小法術啊。”

謝無昱：……

他着實愣了好一會，仔細端詳着白辭的臉，見神情不似作僞，便退開半步，道：“真的，不過未必是好事。”

心境和修為相輔相成，修為高心境低易走火入魔，反被控制。心境高修為低……雖然目前還沒聽說過症狀是什麼，但是看白辭前段時間時不時容易走神，甚至……出現靈力暴.虐的情況，恐怕根本原因就在這裡。

“不過既然如此，那修為也得趕快跟進了。”謝無昱轉身往前廳走去，沒瞧見白辭松了口氣的動作。

“所以，小白辭來找為師幹什麼呢？”

謝無昱上下掃了白辭一眼，目光緩緩落在他手中拎着的卷軸，忽然想起來他回來的時候，被蕭餘風說了句，“天天帶着你那寶貝徒弟出去，門内課業都忘了個幹幹淨淨吧？”

原來還真有課業，他還以為是蕭餘風唬他的。

謝無昱略有些心虛，轉頭看向白辭，說：“為了你那課業來？”

白辭瞬間想到了下午那精衛填海女娲補天以及盤古開天辟地，頓時哀怨看着謝無昱，幽幽道：“難為師尊還記得。”

要不是掌門師兄談起來，可能知都不知道這回事。謝無昱在心裡腹诽。

“咳……無事，左右在三個月，有多少？”

白辭“呵呵”兩聲，然後伸出手開始盤算。

“門派任務八起，邵芸長老樂律課業三十六卷，秦長老算學課業八十六卷，姜長老藥理課業五十三卷……十天後還有武學比試，起碼耗費三天，距離年關也就十多天了。”

謝無昱：……

剛入門的弟子，承擔的居然這麼多嗎？

難怪臨天門平時開銷那麼多，都花在弟子課業上了吧。

“還不包括您的。”白辭咬牙切齒，加重“您”這一個字。

“咳咳……這個…為師且替你去解釋解釋，作為補償，為師就不給你布置課業了，如何？”

還敢說如何？！

白辭都快被氣笑了。

“哦對，明日别忘了去登記一下你的靈器，為師這幾日忙着固封，有什麼不會的傳音給我即可。”

白辭“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他的狐耳上，抿了抿唇，說：“那你這情況……”

謝無昱“哦”了一聲，滿不在乎道：“無事，大概兩天後就能恢複了。”

話鋒一轉，謝無昱眯了下眼眸，再次低下嗓音，“但是為師怎麼覺得，某位小徒弟，好像很失望啊？”

心思被點出來，白辭有一瞬間心虛，他輕咳兩聲，連忙後撤一步，說：“那……弟子不打擾師尊休息了，告退！”

這傻小子，隻有在無措的時候才規規矩矩說些尊重話。謝無昱無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