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岚穿來的第一年早就對她這位哥哥有所耳聞,現在也不敢和他對着幹,隻是扭着身子告饒般地連連喊疼。
他要帶走人,沒人敢攔。就是路過堂溪朗,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玲琅眼疾手快把宋觀岚扔在地上的衣服配飾撿起來,跟着離開。
夫子年紀大了,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看見的就是後院被糟蹋得滿地狼藉的模樣。
他一拍大腿仰天長歎:“你們打架的,今天回去把《儀禮》抄五十遍!明天來學堂抄不完的,我一個個給你們送回家!”
衆人哀嚎一片,崔嘉宜與柏裡也回了學堂。
堂溪衡見沒熱鬧可看,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也邁步走向學堂。
國子監又恢複了安靜。
不過将軍府熱鬧得很。
宋觀岚被宋觀崖擰着耳朵帶進正廳,一路上宋觀岚殺豬似的哭嚎響徹府邸。
家中侍從大驚失色,今日本是大公子回府的好日子,怎麼大公子沒先回府,倒是拉着小姐就進來了。
溫露早已在大廳等候多時,見此情景,也是驚得站了起來。
“這是……”
宋觀崖剛松手,宋觀岚就滑溜溜跪坐在地上。
宋觀崖剛解釋原委,門外宋極已經大踏步走進來。
他正好在宮中,國子監鬧得人盡皆知,他便立即趕了回來。
宋觀岚低着頭不敢出聲,宋極看見她便斥:“在國子監的時候不是還挺威風,怎麼現在不出聲了?”
宋極肅然危坐在主位,面色不佳盯着自己,宋觀岚就是肚子裡有千句萬句借口,現在也不敢說出來了。
“你現在是威風了,尚書家就徐瑞一個兒子,你也敢把他打成那樣,來人,拿戒尺來!”
宋極一聲怒喝,身邊的随從趕緊去拿。
趕過來的玲琅見狀連忙下跪:“将軍,小姐是為了保護我才和徐公子起争執,将軍要罰就罰我吧。”
宋極冷哼一聲:“宮廷鬥毆,鬧到皇帝面前就是下诏獄的大罪,你今天不長長教訓,以後必會再犯。”
他向宋觀崖道:“把她的手抓穩了。”
宋觀崖鐵面無私,果然一伸手,用力把宋觀岚的手掌扳了出來。
宋觀岚力氣沒他打,怎麼收都收不回來。眼看宋極靠近,她癟着嘴抽抽巴巴:“爹——”
溫露見狀走了過來,小聲勸:“觀岚年紀小,長了記性就是。”
宋觀岚連連點頭以示贊同。
但宋極道:“就是年紀小才不長記性,我今天一定要罰她。”
又長又厚實的戒尺在空中高高揚起,揮下來時甚至能聽見唰一下的聲音。
玲琅不敢看,緊張地閉上眼,卻沒聽見想象中的皮肉擊打聲。
在戒尺即将落到掌心時,宋觀岚終于竭力躲過,雙手縮在背後,低頭擡眼,可憐巴巴的望着宋極。
“好了好了。”溫露順應拿下宋極手裡的戒尺,交給旁邊的随從,“既然打了,這事就算過去了,玲琅,帶小姐去處理臉上的傷口。”
“是,夫人。”玲琅趕緊站了起來,扶着宋觀岚,兩人跌橫沖直撞地溜了。
宋極瞥了一眼正襟危立的宋觀崖,轉身坐下喝了口茶:“說說這幾年你增長的學問。”
“嘶——輕點輕點。”那邊屋子裡,玲琅小心翼翼地給宋觀岚臉頰上揉藥酒。
徐瑞空有一身蠻力,一拳頭擦到宋觀岚顴骨,頓時起了淤青。
玲琅小聲抽泣:“小姐,都是我害了你。”
“說什麼害不害的,那小子就該被教訓。”宋觀岚疼得倒吸涼氣,等到藥酒揉完,宋觀崖就出現在門口。
宋觀岚吓得差點從榻上摔下來,宋觀崖倒自如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道:”爹娘說的不錯,你這屋子果然是亂七八糟如同豬圈。”
宋觀岚無語凝噎,下意識怼回去:“我這是豬圈,那你和爹娘成什麼了?”
宋觀崖坐到桌邊,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不錯,嘴皮子還如以前一樣不饒人。”
宋觀岚不知道他來這裡是幹嘛,難道隻是想和自己鬥幾句嘴?
宋觀崖此時開了口:“在場之人,有位當今太子,你可認識?”
宋觀岚點點頭:“與我同是國子監的學生。”
宋觀崖摩挲着杯子:“他似乎對拉着你的那位姑娘有些意思?”
宋觀岚回想起當時混亂的情景,依稀記得崔嘉宜确實是拉着自己。
她驚呼一聲:“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