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聞訂的是公務艙。
等登上飛機,陸書嶼毫不意外那名姓方的特助也跟了上來。
公務艙十二個座位,坐了不到一半,并不擁擠。
陸書嶼自己單獨坐一排,顧昔聞和方特助坐在她後排。
這不是是陸書嶼第一次坐頭等艙,平時公司報銷的航程,她每年都有四次選擇公務艙的資格,對公務艙并不陌生。
起飛之後,陸書嶼就有些困頓了。
她看顧昔聞正在忙工作,便偏着頭仰躺在航空椅上,很快就沉入夢境中。
顧昔聞擡頭看了看她,接過方特助整理好的工作文件,開始一一過目。
兩個小時候後,三人抵達京市。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等在機場門口,方特助快步上前打開車門,放好行李,顧昔聞就請陸書嶼上了車。
雖然還很陌生,但陸書嶼卻能感覺到顧昔聞并不如财經報道裡那樣高不可攀。
與他相處非常輕松,并不覺得拘謹。
顧昔聞此人彬彬有禮,溫和端方,教養良好,他說話辦事十分誠懇,會直視對方的面容,絲毫不會閃躲。
最主要的是,陸書嶼并非與他談工作,而是為了尋找瑤章老師,因此心理上是沒有任何壓力負擔的。
坐在幻影上,陸書嶼好奇上下打量。
“這車隻在小視頻裡看過,”陸書嶼說,“沒想到真的很漂亮。”
尤其那星空頂,高級又奢華,靜谧又安詳。
低調的富有。
顧昔聞難得笑了一下:“主要是性能好。”
因為不用工作,顧昔聞也換下了那一身闆正的三件式西裝,他現在隻穿了高齡毛衣和米色風衣,一頭碎發松散下來,松松垂落在他修長的眉峰上,比昨天看起來年輕許多。
他生得俊美,舉手投足優雅十足,有一種舊時代貴公子的風範,陸書嶼不由多看他幾眼。
真是賞心悅目。
顧昔聞客氣問:“陸小姐,覺得冷嗎?”
此刻車上開了暖氣,陸書嶼搖了搖頭,從車窗往外看,看到街上一地金黃銀杏葉。
早冬的北方城市滿地黃金,枝頭隻剩零星的枯葉,掙紮不肯掉落。
往來的行人都穿着外套,在風中快步行走。
歲聿雲暮,秋去冬來,轉眼又是一年。
這個季節的星海市還不到寒冷時,隻有落雨的時候才讓人覺得濕冷。
“還好。”
顧昔聞方才已經提醒她套上外套了,這會兒仔細看了看,見她外套是活潑的連帽開衫,不薄不厚,想了想,問:“陸小姐,冒昧問一句你帶了更厚的外套嗎?”
陸書嶼愣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連帽衫,有些迷惑:“這個還不行嗎?”
顧昔聞笑了笑,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一下,副駕駛的方特助就回過頭,對顧昔聞颔首。
“今日風輕,應該可以。”
京市機場位置偏僻,索性這個時間并非早高峰,五十分鐘之後一行人在悅木酒店停下。
這是位于京市北環的五星級酒店,顧昔聞領着陸書嶼下車,說:“這是集團下屬酒店,距離華大隻有十分鐘路程,你先休息半個小時,稍後我們直接去華大。”
他給陸書嶼安排的是行政套房,一室兩廳,陸書嶼客随主便,休息一會兒後就下了樓。
她從酒店出來,站在京市燦爛的陽光下,深吸了口氣。
冬日的寒風微微拂過,吹動她鬓邊的發絲,帶來自由的氣息。
沒有星海市的雨霧和陰天,京市的天又高又藍,高積雲浮在晴空之上,随着微風而遊動。
碧空如洗,蒼穹高遠。
今日是個大晴天。
“陸小姐,”顧昔聞的清悅嗓音在身後響起,“怎麼不多休息?”
陸書嶼回過頭,眼睛被太陽曬得有些睜不開,她眯着眼,笑容也同那暖陽一般燦爛。
“第一次來京市遊玩,有些好奇。”
顧昔聞踏着風,一步一步來到她面前。
他戴了一頂棒球帽,身上的風衣換成了棒球衫,整個人猶如剛畢業的大學生,因為身姿颀長,仿佛還是體育大學的。
為了配合陸書嶼的穿着,他從商務人士變成了休閑學生。
陸書嶼愣了一下,然後說:“顧先生,難怪你不在金融雜志露臉。”
顧昔聞眉眼彎了一下,聲音染着笑:“多謝陸小姐誇獎。”
他很自然聽懂了陸書嶼的話。
語音落下,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直接去華大?”
陸書嶼剛要點頭,然後才說:“我得帶上書包。”
剛才過來的路上,陸書嶼給他看過自己帶來的書,足足有八本,沉甸甸的一大摞。
顧昔聞就說:“陸小姐帶上自己的貼身之物就好,我已經準備好了書。”
等陸書嶼背着書包下來,就看到顧昔聞背了一個單肩包,并不厚重。
兩個人并肩往華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