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季修的唇離開時,阮相宜腦子裡的唯一念頭。
季修忽然發現這個遊戲很好,他很喜歡。
問不到答案也沒事,能夠吻到少年的唇,他一點也不虧。
他第五遍重複:“告訴我,你是誰?”
阮相宜實在受不了了,再這樣被吻下去,讓人尴尬的事情就要暴露了。于是他終于承認:“我是送你骨笛的小相宜。”
倏地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季修心中大喜,動作卻輕柔至極地捧起阮相宜的臉。
他細細端詳這張俊美無俦的臉,用目光描摹少年的每一寸,可那因為親吻而比原先紅了些的唇像是染了罂粟的花,勾引着他采撷。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汲取了一次又一次。
一吻又結束後,兩人的眼神都開始變得迷離。
“殿下……”阮相宜本就發軟的身子更加無力,聲音染上一絲委屈,“我都說了你想聽的了,幹嗎還……”
吻他……
他沒好意思将這兩個字說出口。
“你叫我什麼?”季修發現眼前這人是慣會氣自己的。
“殿……”
見季修又要低頭吻自己,阮相宜慌忙改口:“修哥哥……”
這聲“修哥哥”聽得季修神清氣爽。
幸好,此修哥哥便是彼修哥哥。
就是……他好像吃了自己太久的幹醋,哪天一定要在阮相宜身上讨點甜頭回來。
這麼想着,他又看向阮相宜的唇。
察覺到他的目光,阮相宜快速伸手捂住嘴。
他再經不得季修的撩撥了,他渾身都在叫嚣着一種莫名的渴望。
這裡在室外,萬一發生點什麼……不太好。
阮相宜的反應取悅了季修,他決定放過對方。
反正他們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殿……”
阮相宜剛開口就被季修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吓得連忙改口:“修哥哥,那咱們這夜……還熬嗎?”
季修毫不猶豫道:“當然熬。”
阮相宜:“……”
如此欺負他,還要繼續熬夜,他突然有點後悔上來這閣樓了。
此時兩人被輕柔的夜風一吹,頭腦都已經清醒了不少。
“今晚的星空很美。”季修喃喃出聲,“很想與你看。”
經過方才那些吻,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也算徹底捅破,季修說話的感覺也變得與從前不一樣。
變得大膽而熱烈。
這讓阮相宜一時有些不适應,也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隻好沉默着。
季修也不在意他沒有回答,跟閑聊似的又開口:“不知司徒先生去了何處……”
司徒烈那日向季青臨請辭并未即刻離京,而是将薛離護送回了搖山,又返回京都。
景陽門之變時,他一直在後方充當軍醫。戰亂過後,才輕裝簡行,一個人出了景陽門,不知往何處而去。
司徒烈隻給季青臨留了一封簡短的信,上面僅書八個字:“勿尋,勿念,有緣再見。”
“也許在某處義診。”提起司徒烈,阮相宜的神色染上一絲溫柔,“也許在遊山玩水,嘗遍天下美食……”
以司徒烈的性子,雲遊四方是他最好的歸宿。
阮相宜為他感到高興。
他們所有人背負着命運施加的枷鎖,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唯獨司徒烈,一身輕松,逍遙自在。
當真令人豔羨。
“小相宜,我們也去闖江湖吧。”季修臉上露出神往之色,“我帶着你,你帶着銀子。”
說到銀子,阮相宜一些久遠的記憶突然回籠:“修哥哥,你還差我八個月的俸祿未結清。”
季修:“……”
這家夥果真是個慣會煞風景的。
季修無奈地側身,摘下骨笛,拉起他的手,将骨笛置于他的掌心:“小相宜,物歸原主。”
說罷,他卻沒有縮回手,而是讓手一直保持放在阮相宜手掌心的姿勢。
阮相宜不解地看着他。
“我說,物歸原主。”季修又輕聲重複。
阮相宜還是沒懂,一臉迷茫地望着他。
季修真拿他沒轍,隻好主動和他十指相扣:“我這麼大個物你看不見啊?笨蛋。”
反應過來他是何意後,阮相宜倏地羞赧起來。
他們這是算在一起了?
季修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我的銀子都是你的,随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