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要去找你的身體嗎?還有那個冒牌貨?”
解餘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聽不出情緒:“不!我們到處走走。”
“走走?做什麼?難道任由那群神經病借着你的身體幹盡壞事?再不快點,這個世界就真的要沒了!”
“我現在沒有任何頭緒,也記不起過去的事情。到處走走,可能會刺激我的靈感和記憶。”
嶽沙連連點頭,催促着:“那就趕緊走,多走走!别耽擱了!”
就這樣,兩人驅使着身體再次上路,在他們身後,兩排腳印慢慢地被風沙覆蓋,除了天際邊那個小小的黑點,這個世界再無其他。
“嘩!”之前那個吞噬了解餘身體和冒牌貨的樓頂巨坑再現。
“呸呸呸!”先是一隻手從黃沙下冒了出來,随後手的主人突然破沙而出,帶着漫天的塵土,可把自己嗆壞了。
“什麼玩意!”沙下冒出來的人不斷地拍打着身上的塵土,連連抱怨,“那個大塊頭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好不容易把主人找着,那家夥竟然不見了?”
這個人身高最多有一米六,白白淨淨的,是個男孩子,卻将後腦勺的頭發都剃掉了,紮了一個沖天辮,身上穿着叮當貓的童裝,雙腳赤裸着,也是白白嫩嫩的。
“還有那個長得比天還高的樹,居然就這麼不見了?那麼大的塊頭有什麼用?比嶽沙還不如!”
叮當貓男孩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解餘的身體,再将他臉上的塵土擦幹淨,嘴裡還在不停地抱怨着。
“咦?主人這是在玩什麼?怎麼會有另一個主人?他是懶得扛東西了?所以才變出了另一個自己?嘻嘻嘻!這主意好!以後我也要這麼幹!”
“咦?這個假主人為什麼要扛着一袋沙子?”叮當貓男孩一邊解着麻袋口,一邊嘀嘀咕咕的,“沙子是什麼寶貝嗎?可是這裡到處都是?”
下一秒,叮當貓男孩雙眼瞪圓,眼珠子凸出,喉嚨隻會發出“嗬嗬”的聲音,臉色慘白。
一隻穿着校服的手緊緊地鉗住了他的喉嚨,并且将他一點一點地舉離地面。
叮當貓男孩拼命地掙紮着,雙腿搖晃,雙手死命地扣着掐住自己喉嚨的手。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他一點一點地失去了意識,眼睛裡最後的畫面是黑下來的天。
正在走着的解餘忽然捂住了胸口,連帶着嶽沙的身體都有陣陣胸口疼。
“喂喂喂!搭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解餘擡起頭看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一天的白晝長達十九個小時。不知道為什麼,天突然黑了下來。
“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我都感覺到了,你心髒不舒服,你有帶藥嗎?按理說你也沒有啥心髒方面的疾病啊?”
“不是!”解餘猛地擡起頭,看向前方,心下更是一緊,“出事了!”
“什麼?你别吓我!現在還能出什麼事?他們把你身體切片了?還是準備炸了這世界?”
解餘還是緊緊地按着胸口,他感受到了挖心之痛,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體裡一點一點地被剝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喂喂喂!海兔!你别發呆啊!有沒有什麼頭緒?或者對哪個方向有感應也行!你這麼一說,我的心髒也要跳出來了!”
解餘舉目四望,還是看不見盡頭的黃沙。想到身後,下意識地遲疑,但還是轉身了。
隻見他的眼皮開始抖動,臉頰、嘴唇也開始抽動,窒息的感覺從胸口開始蔓延,心髒即将炸裂,這種不适感在瞬間蔓延至他的全身。
是那裡!
“後面!”解餘喊出幾個字,就控制着身體向來的方向狂奔。
“什麼?什麼後面?出什麼事了?後面有什麼?”嶽沙在身體裡急得直跳腳。
但是解餘已經來不及解釋了,他甚至不知道後方有什麼,隻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快點!再快點!就是那裡!
與此同時,晚霞散去,天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