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瘦小男子剛剛說完,臉上就迎來一記耳光,他順勢往後一栽,躺在地上。
房子中間,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垂手站立着,周圍站着一圈人,但都低着頭。男子神情陰鸷,擡起眼皮看了看四周。
“覃沙去哪裡了?”覃沙是覃叔的本名。
“老闆!他去了村委!”
“那些怪物還沒死光?我不是讓你們推平那個鬼地方嗎?”男子嘴角抖動,一把拎過一個手下。一見被拎着的手下也哆嗦着,話也不會說,他更是惱火,像扔垃圾一樣将人扔了出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人正好倒瘦小男子身邊,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膚色,七竅開始冒出黑霧,已經沒了呼吸。
瘦小男子一聲不敢吭,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
“老闆!還沒有!覃沙說那些人留着還有用,興許還能釣上更大的魚。他說得果然沒錯,現在不是釣了兩尾魚了嗎?”
“哼!”高大男子踢了踢在地上裝死的手下,“說!那個人說了什麼!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是是是!”瘦小男子趕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複述着解餘二人的話。
至于這一頭,嶽沙已經呼哧呼哧地挖着坑,用的是解餘背包裡的兵工鏟,幸好他力氣夠大,不然要想在村長家的水泥地闆上刨出個洞,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搭子!你看這樣可以嗎?”嶽沙擦了擦額頭的汗,喘着氣,盡量壓低聲音。
解餘湊到邊上一瞧,點點頭,小夥伴挖的這個坑,和假警察局裡的那一個差不多,把人放進去,堪堪能到膝蓋。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等着魚兒上鈎。”少年把手伸進去夠了夠,又按照記憶中那個神秘人砸出的坑修繕了一下,随後狠狠地在地上一砸,房子輕微晃動,地上出現了幾道裂痕。
嶽沙睜大眼睛,問:“他們真的會來嗎?”
“你覺得他們不會?”
“我不知道,但是這個當他們會上嗎?”
“會!我們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對方要是不來,真不怕我們把他的老窩端了?”
“那就好!”嶽沙同學開始摩拳擦掌,“我就等着他們了!這群混蛋!坑了老子這麼久!”
“走了!”
兩人動作靈巧地從窗戶跳了出去,行李都留在屋裡,床上隐約還有着兩個人型。
不久之後,一群人摸到了平房的後門。
“老闆!他們就在裡面!還睡着!”
“把人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
下一秒,兩人所在的房間開始彌漫起絲絲的黑霧,很快,黑霧将床上的兩個人籠罩,又慢慢變淡。
瘦下男子往房間裡扔了一塊石頭,砸到了床頭,發出好大一聲“咚”,但床上的兩人還是沒醒。
“妥了!老闆!”瘦小男子面露喜色。
“進去!”
一群人踹開房門,直接奔向窗邊,一把掀開被子。
“糟了!”
“上當了!”
“老闆!”
……
幾人分散跑開,但轉眼之間,黑霧從床上騰空而起。聞到了活人氣息的它更是殘暴,分出幾道,将幾人死死纏住纏住了,将人勒的皮膚都出現了印子,随後便從皮膚鑽了進去。短短幾個呼吸,幾人從眼神迷離變成了失去意識,最後一臉烏黑,癱軟在了地上。
高大男子見勢不妙,早就踹開旁邊的門,帶着幾個小喽啰躲了進去,但是眼睛幾乎要噴火。
隔壁徹底安靜下來,但是外頭的月色确實漸漸模糊起來。那股黑霧,從幾人的耳朵裡飄了出來,不斷地舒展着自己的身體,拉長拉寬,變成薄如蟬翼的無形黑紗,一點一點将這個小山村覆蓋。
解餘在樹上自然是目睹了一切,但是這麼淡的黑霧,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傷害,他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熟悉以及喜悅感。
這是怎麼回事?
但解餘已經來不及多想,一旁的嶽沙用手指戳了戳他,然後又指向下邊的山村。
隻見那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黑紗開始飄蕩起來,随風搖曳着,就像是懸挂在半空的蜘蛛網。
這!少年瞪大了眼睛。
隻見這蛛網一樣的黑霧,居然猛地落地,随後快速地罩在了村民的屋頂,一點一點地穿過水泥和鋼筋,進到了屋子裡。
“啊!”這間屋子的主人剛發出一聲驚叫,就沉寂了。很快,黑霧裹着兩個人,飄了出來。
黑霧對這樣的狩獵行為似乎很感興趣,四處晃蕩,不時鑽進村民的房子裡頭,從裡頭抓出一兩個人飽餐一頓。
整個村莊的人都被驚到了。解餘感受到了一股恐懼的味道,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偶爾有小孩忍不住發出哭聲,也很快消失,應該是被捂住了口鼻。
這還是正常的世界嗎?人已經成了這些詭異的獵物,并且毫無反抗之力,做出這一切的人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