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指着對方,厲聲道:“你少來血口噴人!我要是真想遵循宗族的意願,早在你剛出生那會,就把你給扔山上去了!再不濟,一年前怪事發生那會,也把你綁山上!”
“哦,看來我還得多謝你了?”
“你!你少給村子惹禍就行!”
“我惹什麼禍了?”
中年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粗氣喘得更快了,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把沖上前拎起來對方的衣領。
“一年前!那些有錢佬說要開礦!不是你帶進來的?要不是你們,村子的風水怎麼會壞?這些狗屁的事情又怎麼會發生?”
“你做什麼?”
“快放開阿俊!”
……
精壯男子身後的那十來号人立刻沖了上來,推搡着中年男子。
阿俊揮揮手,讓他們退了回去,然後一把推開中年男子,又整了整衣領。
他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中年男子,然後搖搖頭,道:“覃叔,你是真沒腦子還是裝的?我現在真相信二太爺說的,你就是個背黑鍋的。”
“你真是不知悔改!”
“我為什麼要知悔改!這一切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還有誰?”
“哼!覃叔,你仔細想想,一個過億投資的礦,是我這種泥腿子能做主的?也是我說要開就能開的?那些人,是什麼人?我這樣的人,給他們倒茶對方都不要!”
覃叔還是喘着粗氣,懷疑地看着阿俊,但是看着似乎已經松動。
“還有!覃叔,你不知道吧,這些人老早就盯上我們村的山了,在七八年前就有人來過了。你應該有印象。”
“你說什麼?”覃叔難以置信。
阿俊有些煩躁,又抽出一根香煙,幾次想點上,但又顧忌屋子裡的未成年,幹脆把香煙扯開,嚼起了裡頭的煙絲。
“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回去問太爺,他們都知道。哦,不過那幾個老不死,現在都是半死不活的了,還想殺人,哈哈,真是報應不爽啊!”
“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說,上一任村長,也就是五太爺,早就把勾結上邊的人,把山給賣了,好幾年前借着振興山村的名頭。”
“這不可能!”覃叔一口否定。
“你愛信不信!反正山已經被賣了,也被挖了,不然你想想,為什麼□□那邊的人,對着咱們村的事一拖再拖,就連上邊的人也是,都在拖!拖到我們村的人都死了,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告訴你,市裡面有一份轉讓合同,我見過。你去那幾個老頭子家裡翻翻,搞不好還能翻出複印件。”
“這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也不是我的事。我把話放這裡了,人不是我帶來的!去年我接到消息,說是有大老闆來我們這裡考察,想把我們村搞成農家樂,我才帶人的。誰知道這群家夥來了就搞這事,把山給炸了,也把路給修了!媽的!我就這麼成了背鍋的!”
覃叔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解餘身邊的另一位管事男子沒能憋住,幾步上前,指着阿俊說:“你這家夥!從小就不幹好事,現在還推卸責任!真是兒随老子又随爺,你們這一支,真是爛透了!”
“你說什麼?”阿俊擡起眼皮,目露兇光,一把揪住了對方,将他扯了起來。對方掙紮着,雙腳慢慢離開地面。
而阿俊身後的十來号人,神色更是不對,慢慢地沖着解餘等人走了過來。
“阿俊,你先住手!阿棟!你怎麼說話的!給阿俊道歉!現在可不能起争執,外頭的快來了!”覃叔趕忙上前。
阿俊冷哼一聲,一把将手裡的人摔在地上,對方一聲悶哼,落地之後,捂着脖子一陣後怕。
“道歉!”覃叔的語氣不容置喙。
名叫阿棟的主事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給阿俊道歉了。
阿俊來到窗邊,輕輕地掀開窗簾的一角,很快又放下了,面色不虞。
“怎麼樣了?”
“已經來了,外頭都是黑霧。”
這下,所有人都像是被戳破氣的氣球,神色暗淡,甚至有想哭起來的,但被身邊的人制止了。
一群人泾渭分明,分坐兩邊。解餘跟着覃叔還有另外三人坐在大廳角落,阿俊一行人坐在另一邊,大家都沒說話,屋内的人氣氛陰郁得很,讓人喘不過氣來。
嶽沙:搭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解餘:等着。
少年還想跟着這村子裡的人一段時間,他們身上有太多秘密了。不僅僅是所謂的後山,還有他們的躲避方法,一般人對上這麼厲害的黑霧,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這群人還活得好好的,活了這麼多年。
如果真是祖輩就這樣,那麼他們直面黑霧和詭異事件的時間比所有人都早,甚至有可能已經和黑霧抗争了好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