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餘覺得自己的喉嚨更幹了。
他遲疑地問着:“鄧瑩瑩家的樓下......種着白菊花?”
“是啊!”榮吉帆轉過身看向同學,“肖恩魚,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中邪了?”
“我哪裡都正常得很!我又沒去過鄧瑩瑩家,怎麼知道她家的情況?我要真知道了,該哭的就是你!”
“哦哦哦,也是啊!”榮吉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你昨天就在鄧瑩瑩家樓下待着,有沒有看到她出門?”
一聽這個,榮吉帆更是煩躁:“就是因為這個,我才難受。我明明看到有人進了她家,但是就沒見她出來!天黑了也不見!也沒看到她亮燈!”
“你看到有人進了鄧瑩瑩家?”
“嗯!還是好幾個,有男有女,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聽到人說話!”
解餘橫了他一眼:“你還趴人家家門口偷窺?!”
“你說什麼呢?鄧瑩瑩家是老小區,就在二樓!我坐在花壇邊,一擡頭就能看到,坐在那裡左鄰右舍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到。”
“鄧瑩瑩看到你了嗎?”
“應該......看到了吧。”
“什麼是應該?”
“我也不知道了!”榮吉帆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随後洩氣一般趴在桌子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感覺有人在窗簾後偷看我,而且......我好像聽到了一個女聲說‘瑩瑩啊,要不要請他上來’,也許是她的媽媽......但是她一直沒露面!”
解餘點點頭,看來鄧瑩瑩一夥人把榮吉帆當成了同伴,是對方喝了那瓶水的緣故?
“然後呢?”少年繼續問着。
“什麼然後?哪裡還有然後?”榮吉帆說着說着就生氣了,推了解餘一把,“你兄弟我!在樓下吃了一肚子西北風,凍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天黑了你就回家了?”
“嗯哼!”
“那你再接再厲。”解餘說完,就起身。
榮吉帆低下頭,在桌子裡翻找着,摸了又摸,嘀咕着:“瓶子呢?我的瓶子呢?我明明放在這裡了。”
少年不敢回頭,他知道對方在找什麼,在找鄧瑩瑩給的那瓶飲料。
榮吉帆找不到東西,更是煩躁,他一下子起身,将桌子椅子都帶得作響,緊接着将桌面的東西都推到,将桌子倒過來,裡頭的東西“嘩啦啦”落下。
這舉動,和解餘剛剛的動作一模一樣。
少年看到了方燦手指指着前方,對方一臉驚恐。
解餘迅速低頭,又飛速向左閃躲,正好躲過了榮吉帆的雙手。
他眼前的榮吉帆,面目猙獰,雙眼全是眼白,狠狠地說着:“我的瓶子呢?我聞到了!你拿走了我的瓶子!”
解餘又一個側身,迅速起身,揮起凳子,砸在了榮吉帆頭上。
榮吉帆身子一歪,雙目恢複正常,但是失去了神采,随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方燦跑到兩人身邊,提起來的心還劇烈跳動着:“他,他......真的暈了?”
“嗯!謝謝!”
“沒事,我們是同伴,應該互幫互助!”
而他們身後,那一大叢白菊花晃了晃,天色開始亮了起來。
解餘看向窗外,隻見黑霧迅速散去,一道又一道燦爛的陽光從天上垂落下來,整個校園又恢複了往日的喧嚣。
教室裡也有了動靜,剛剛還呆若木雞的同學們都鬧騰了起來,推桌子拉椅子的聲音不絕于耳。
“喂!海兔!你在做什麼呢?喲!學委!你也在啊!”嶽沙的聲音響起。
解餘轉過身,嶽沙正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倆,手裡還拿着一個水杯。
其他同學,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喝牛奶的、背書的、抄作業的、說悄悄話的......熱鬧得很,和往日沒什麼區别。
除了,除了他們沒有看到倒在地上的榮吉帆,以及那一叢開得絢爛的白菊花。
“你,你沒看到?”方燦問着。
“看到什麼?老師沒來啊?海兔!要不要去小賣部?”
“哦,好!等等我!”解餘放開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假裝在抽屜裡摸了摸,其實是把書包裡的東西放進校服口袋裡。
嶽沙“啪”的一聲把杯子放回桌面,伸出手,環住了小夥伴的肩膀,兩人就這麼走出了教室。
“好陽光啊!”嶽沙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足得很,“看來昨天的經曆就是一場噩夢,一切已經恢複正常。”
“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
“喂!海兔!我隻是學習不好,不代表我的記憶力出現了問題!”嶽沙摟着解餘的胳膊更是使勁,當做報複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