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起床睜開眼後第一時間就看見康斯坦丁這件事,薇薇安對此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有點喜上眉梢,喜出望外,喜氣洋洋。
她将手指關節掰得嘎吱響,滿眼感動,笑呵呵地對着渣導禮貌問好道:“好巧啊,康師傅,你終于來坐牢啦!!!”
在她看來,康斯坦丁早就應該來這裡蹲個幾百上千年了,而不應該放出社會橫沖直撞禍害廣大無知青年。
這真是太好了。來到瘋人院,這個合理合法合規的鬥毆場所,她終于能夠好好地揍他一頓以此放松身心保持愉悅了。
然而下一刻,劍修小姐卻看見這位地獄神探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像隻氫氣球一樣撞到了天花闆。
等等。
為什麼她的身體感覺起來好像也輕飄飄的。
薇薇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開始對準馬桶狂扣嗓子眼。
但幹嘔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一個事實——
這不對勁啊,她記得她來到這裡以後,她根本就沒吃那個死人臉護工和光頭博士每天定時定點發給她的那堆藥丸啊。
完蛋,她不會和精神病們厮混太久,也被他們傳染了吧?!
康斯坦丁的頭倒吊在了她的眼前,他的臉上依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很顯然,現在輪到他揶揄她了。
這隻靈體狀态的地獄神探散漫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說道:
“早上好啊,薇薇安,看起來你在瘋人院裡過得很愉快嘛!我還以為你在這裡會很難入睡,也很難做夢呢。”
“能成功見到你可真不容易。”
男人懶懶地翻開她放在桌子上的磚頭,看着上面的塗塗畫畫的筆記,頗具感慨道:
“嗯,沒想到你在這裡,竟然還開始看《聖經》了。”
該死的,劍修小姐終于反應了過來,這隻是一個海市蜃樓的幻術。
但既然是夢,一切就變得更簡單了。
薇薇安徑直跳了起來,她将康斯坦丁從天花闆上拽了下來,并給他來了兩拳。
“真的太感謝你還記得我呢,”劍修小姐微笑道,“但是康師傅,既然你想來看我,為什麼不申請取保候審?”
她手持着四顧劍架在了康斯坦丁的脖頸上,垂眸俯瞰着他,眯起了眼,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不想給我交保釋金。”
看着康斯坦丁滿臉無辜的樣子,她就知道她猜對了。
“噢,好孩子,放松些。”
“我又挂了,你信?”
康斯坦丁又點了一支煙,緩緩抱怨道,“在你走後,你的那個朋友,他把我綁在了浴缸裡,滴漏裡面放滿了油,引線,點火。”
“幹得好。”
康斯坦丁:“?”
“這聽起來還挺刺激的。”
“但是,”劍修小姐面部隐隐扭曲,她手上的劍也跟着抖了抖,“那是我家啊啊啊啊啊!你的意思是,維克多·薩斯剛剛放火把我家公寓給燒了?"
“好吧,我被五馬分屍了。”康斯坦丁快速換了個說辭。
“這也是薩斯幹的?”
薇薇安挑了挑眉,并不相信,“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一個職業殺手那麼在乎自己任務目标以外的人選。”
康斯坦丁攤開了手,他指了指眼前這位喝酒免費送的便宜徒兒,臉上挂着慣常那副滄桑的苦笑。
劍修小姐迅速向後一跳,“什麼?!你是說他想連我一塊兒砍?”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他聳了聳肩,散漫地掐了煙。他報出了正确答案:
“他以為我們是一對。”
“真是荒唐!師徒戀在竟淩山可是要五雷轟頂的!”
聞罷,劍修小姐猛地站起,一激靈将案闆拍成兩半,她又拔出了劍,“我還不想讓我的天靈蓋被祖師爺劈成爆米花。”
“事到如今,康師傅啊,我看我先把你做掉,以絕後患,才是王道。”
劍修小姐眯起了眼,語氣裡帶着絲絲殺意。
“别急嘛。”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他淡定地拿着指尖夾開了抵在他喉結處的利刃,吸了一口煙後,緩緩地說道:“我這次來,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你想聽哪一個?”
薇薇安面無表情地收回了劍。
“你在幹嘛?”
“招魂?”
“驅魔?”
康斯坦丁摸了摸下巴,看着盤腿坐在地闆上,手上持着結印念念有詞的劍修小姐。
終于,他聽清了她的話 ——
“從我的夢裡滾出去!”
“喂喂喂喂喂喂喂!先等一等……!”
“你的劍有下落了。”
感覺到空間宿主強烈的排斥感,靈體形态即将散去的康斯坦丁急忙說道。
“但一個壞消息。”
“你的劍現在一個很麻煩的人身上。”
“有多麻煩?”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空間裡發出,聽起來扭曲而變形。
“你的劍幾乎與他融為一體。”
薇薇安睜開了眼,原本面無表情的她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容顯得有些康斯坦丁看不懂的邪惡。
她說:“我猜,康師傅,你想說的不是維克多·薩斯吧?”
***
時間撥回到警局。
兩天前。
一個低沉響亮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我在這個鬼地方一天沒吃東西了。該死的警局,該死的哥譚,該死的……”此處省略一千字不道德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