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躺在床上,拿被子裹住自己,問邊上蹲在發電機前搗鼓的沈銘:“哥,你真的會?”
沈銘說:“什麼話?你哥我在部隊裡,各項訓練,輕輕松松,什麼樣的東西不會?就比如野外求生,那是最最基本的技能。”
既然這樣,沈辭就把跟風力發電機配套的電纜什麼的,都拿出來交給沈銘。
沈銘一步步研究,沈梁山也在旁邊幫忙。
大家本以為很快就能弄好,誰知道一直搗鼓到半夜,還是跟死了一樣的。
沈銘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他和爸爸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沈辭和媽媽就隻能繼續躲在被窩裡,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們,靜靜地等待。
結果等了半天,哪怕上網找了視頻,他們還是弄不好。
沈銘有些心虛:“我就是……有幾個地方沒弄明白……”
“對了。”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我問問楚寒看,你們不知道,楚寒他有多變态,他什麼都會。”
聽了這話,沈辭哭笑不得,不過能找到人問,已經是幸事了。
電話再次撥通。
沈銘跟抓到救星似的,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向楚寒請教。
沒想到楚寒還真的什麼都會,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回答。
但……沈銘還是沒搞好……
最後楚寒問:“你們在幾棟幾零幾?我過來。”
“哎呀,那怎麼好意思?”沈銘笑着客氣一句,立馬報出自己家的門牌号,“8棟701。”
沈辭小聲跟沈銘道:“讓他明天中午再過來吧。”
現在都大半夜了,不要太為難人家。
于是沈銘把這話轉達給楚寒,楚寒應下了。
事情有得解決,沈銘和沈梁山回到床上。
床上的床單、被子還有電熱毯,都是之前收拾的時候鋪好的。
因着它由兩張席夢思拼接而成,所以不管是床單還是被子還是電熱毯,都用了兩床。
沈梁山和陳玉蘭躺中間,沈辭躺陳玉蘭邊上,沈銘躺沈梁山邊上。
沈辭把被窩裡的兩個熱水袋,拿給沈銘和沈梁山,讓他們都暖和暖和。
這種一家人齊刷刷躺一起的畫面,沈辭記得那還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經曆過的。
隔了這麼多年再次重現,沈辭倍感珍惜。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她重生回來後,每天晚上都睡不太着。
她見身邊的爸媽還有哥哥都陷入了夢鄉,幹脆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拿起桌上的溫度計,套上羽絨服,咬咬牙去到外面的客廳。
一走進客廳,沈辭就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她的骨頭縫往裡鑽。
她拉開一角客廳和陽台之間的玻璃門,哆哆嗦嗦地把溫度計放出去。
此時陽台外面,夜幕下,大雪紛飛。
就算陽台三面都是封住的,也架不住冷風一個勁地從窗縫裡漏進來。
沈辭攏緊羽絨服,片刻後,再哆哆嗦嗦地把溫度計拿回來,上面顯示溫度,零下二十五度。
持續了數天零下二十度的溫度,終于出現浮動了,隻不過不是往上浮,而是往下,再一次刷新了嘉南市的曆史最低溫。
沈辭把陽台門拉好,轉身回房去。
房間裡,空調仍在制熱。
沈辭躺回床上,腦海裡不停地思考着他們家後面的路該怎麼走。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雪開始下大以後,氣溫會再一次驟降。
待到路面堆了厚厚的積雪,城市的水管、電路都會被壓斷,人類的生存環境朝着惡劣的方向一去不複返。
更别說因為這些雪水中含有的神秘細菌,會導緻動物變異。
他們家這一次,還要去投奔基地嗎?
沈辭懷抱着亂七八糟的心緒,總算漸漸睡着了,隻不過睡眠質量不太好,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等第二天醒來,她反而覺得更累了,眼下一片烏青。
陳玉蘭細心,注意到沈辭的精神狀态不佳,憂心地問:“阿辭,你這是怎麼了?”
沈辭笑笑:“沒事媽,可能沒睡好。”
陳玉蘭憂心不減:“是不是夜裡太冷了?來,兌些熱水洗把臉,等等我們再整點早飯吃。”
陳玉蘭熱水兌好遞給沈辭,沈辭簡單地洗了個臉,刷了個牙。
她再拿上溫度計,去測一測室外的溫度,發現溫度降到零下二十七度了。
數字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持續下降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