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把話收回去，瘋狂點頭，“夠夠夠！”

然後挂上和藹的微笑，“二位小公子……下午想吃什麼？”

兩小隻對視一眼，乖巧道：“都聽表姐的。”

“行！”姜溯霜去倉庫轉了一圈兒，上午剛送來的豬肉極新鮮，肥瘦相間，用來做獅子頭最好不過了。十月正上市的荸荠水分足，口感清甜，算是錦上添花！

吃過飯的兄弟兩個算是沒什麼事情做了，平日在宮裡每天被安排的很滿，太傅們輪番上陣，學了這個還要學那個，好不容易下午沒了課，還要去找父皇，跟着父皇學習批折子，了解大晏各州府，各屬國……

“兩位小公子不去課堂瞧瞧嗎？”

正是快要上課，學子們都已入座的時候，程院長積極相邀，兩位皇子畢竟肩負着視察的重任，也不好說他們不想去，隻好跟着去了。

沒有驚動上課的學子們，程隽安給兩人安排了課堂最後的兩個位置。

其他人雖然好奇，但這堂是院長的課，沒人敢走神，更沒人敢跟他們搭話。課堂上講的内容兩位皇子自然也是學過的，無心聽課便隻好看看課堂上的學子。

課堂不大，一間課室隻能容納三十名學子，每人卻各有不同。雖然大家都穿着一樣的制服，但桌面上的筆墨，腳上的靴子，卻能看出哪些學子出身貧寒，那些學子家中富貴。但不論是怎麼樣的出身，在課堂上隻有一件事情可做，便是用心讀書。

臨近下課，程隽安一反常态的沒再講書上的内容，而是就大晏的農桑之事發出提問。

兩位皇子看到眼前課堂上的景象本就深有震撼，此時聽到學子争相發言，更是接觸到了他們平日裡不可能接觸的一些東西，也讓他們一瞬間發覺，父皇同意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下了課堂，程隽安收拾好書冊回到自己的屋裡，果不其然，兩人正等在那裡。

“夫子一番教誨，我和弟弟銘記于心。”淮兒萬般羞愧，才明白父皇要自己來這書院的良苦用心。哪裡是真的為了那酥炸小黃魚，而是要讓他們知道，如今的大晏，有多少讀書人正在為之努力，而他們之間無論是誰，今後成為能護佑大晏子民的天子，都要心懷天下，心系萬民，并且要時刻想起這兩日他們所看到的所有事情。

“若是夫子能進宮為我們授課就好了。”光兒懵懂道。

程隽安嘴角輕掀，溫言問：“二殿下便隻想到這一點嗎？”

淮兒連忙為自己不懂事的弟弟道歉，“夫子請不要跟舍弟計較，我想以後他會明白的。”

一堂言傳身教的課程結束，程隽安已經先行離去，為下一堂課做準備。淮兒最先反應過來，拉着自己弟弟跟上去，旁聽了一堂又一堂課。

課堂上學子們學得認真，後廚裡廚娘們也忙得熱火朝天。

姜溯霜帶着王大娘和蘭嬸兒，三個人用了三張案闆，把豬肉剁的“哐哐”響！

紅燒獅子頭也算是尋常家常菜，廚娘都是會做的。這道菜講究肉粒不能太細也不能太粗，太細失去了顆粒分明的口感，少了嚼勁，太粗導緻口感粗糙，調料放的再好也會失去一半滋味。

剁好的肉粒色澤紅潤，再加上荸荠，各類調料攪拌，捏出丸子下油鍋炸。正在讀書的學子們飯量大，姜溯霜特地把肉丸子捏的大了些，一人分上三個就差不多了。接着大火定型小火慢炸，撈出來的丸子堆的跟座小山似的。這邊炸完那邊慢炖，待到出鍋，時間剛剛好。

獅子頭的配菜配了嫩綠的小青菜，在加上一道酸辣土豆絲，豆腐雞蛋湯，葷素搭配。

這次來吃飯的兩人明顯疲累許多，許是聽多了課有些頭昏腦脹，話也少了，咬了口紅燒獅子頭才緩過神來。見兩人吃得乖巧，窗外又有黑衣大兄弟守着，姜溯霜便跑到夫子用飯的地方去了。

她許久沒去那邊兒，程隽安看到她，眼中劃過一絲喜悅。

“你把事情辦妥啦？”姜溯霜低聲問他，“我看他們倆今天下午乖多了。”

“妥了，二位……公子都是極聰慧的。”言下之意，一點就通。

姜溯霜高興了，這也算對得起那一小袋金珠子。

一旁的李學士咬一口獅子頭，配一口米飯，上了年紀牙口不好，就喜歡吃這些軟爛的食物。

兩個年輕人在說什麼他不用打聽就能知道，他慢悠悠插了句嘴，“怎麼？那位……又想找你回去在那裡頭教書？”

程隽安無奈道：“什麼都瞞不過老師，隻是我已經拒絕了。”

年紀再小的皇子生于深宮，誰都不隻一個心眼，光兒那句話真是無心之言？那可不見得。

李學士贊許的點點頭，“堅持你的本心就好。”

對程隽安來說，無論身在廟堂還是江湖，隻要真正做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情，那選哪裡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