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背着手離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程隽安。
程永安叫家裡下人把皇帝的賞賜搬進弟弟院子裡,聽了一耳朵父親的話,回頭看到程隽安不解的眼神,笑着解釋道:“你剛出生的時候,父親請了京裡有名的先生為你看相,說你是個有福氣的面相。所有人都以為是指你的才學,沒想到卻是因為你娶了個好妻子。”
說完,程永安也拍了拍弟弟的肩頭,轉身大步離去,心裡還有些許怅然。
留在原地的程隽安收回心思,愈發想念姜溯霜,回書房取了信紙寫寫畫畫,叫清池送去了長公主府。
那邊姜溯霜也才知道自己母親為自己請旨的事情,幾乎要趴在母親大人的膝頭哀嚎,自己剛做好的那點兒心理準備差點被吓沒了。
也就是說,自己的婚事,這下便要昭告天下了。來自現代的姜溯霜有些惶恐,有種自己的結婚證被擺在各個電視台向全國人民輪流展示的羞恥感。但她轉而想想,古代又沒電視,也沒照相機,這消息傳到整個大晏都猴年馬月去了,誰也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羞恥感稍微減輕了那麼一點點。
“先斬後奏”的長公主大人有點點心虛,避開姜溯霜的眼神,扯過一旁的訂婚賓客名冊,輕而易舉轉移了話題:“你來瞧瞧,還有什麼缺的人沒有?”又轉頭問一旁皇帝派來的禮官,“劉大人覺得呢?”
禮官劉大人的嘴角一貫保持完美笑意,實則這麼多天微微彎着腰聽長公主否定了無數個方案,早已摸清了道理,長公主不管問什麼,他一貫答“是”,才是該做的。
姜溯霜看着那麼一串串密密麻麻的人名腦子都大了,借着鍋裡還炖着雞的借口飛速遁了,走之前還頗為同情的看了那位劉大人一眼,心裡暗想今晚可以多分給他一隻雞腿。
京裡那麼多皇親國戚,那個國公這個王爺,宗親關系錯綜複雜,姜溯霜到現在都沒怎麼見過幾個,有的甚至聽都沒聽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回自己小院之前,她先溜溜達達去廚房看了雞,又順手給池子裡的魚撒了魚食,回到屋裡時天已經擦黑。
竹溪拿着封信遞給她,“院長真的一刻都離不開小姐,剛又使清池送了信過來。”
“明明昨日去吃炖梨湯的時候才見過。”姜溯霜一邊嫌棄,一邊接過了信。
“小姐記得回信啊,清池一直在外頭等着呢!說您不回信他回去沒辦法交差!”,竹溪極有眼色的關上門出去。
姜溯霜打開信,這次不是什麼文绉绉的詩,是又畫了副小像給她,是昨日同他一起去一家糖水鋪子吃炖梨的場景,兩盅炖梨畫的極為細緻,甚至旁邊還擺了兩盤烤肉,倒顯得人物不那麼突出了,一時有些無話可說。
姜溯霜昨日點了兩份炖梨,自己一份,程隽安一份。
但程隽安不怎麼吃甜食,吃了一半便有些吃不下,秉承着不浪費的原則,被姜溯霜大大咧咧端過來吃了。
姜溯霜一連喝了一碗半炖梨,有些撐,想着待會兒還想去吃的西域烤肉這下吃不成了,還有些可惜。可一擡頭看到程隽安還有些臉紅,自己做出的事又惹得這“書生”失态,又氣又好笑,故意闆着臉道:“你臉紅什麼呢?害得我烤肉都吃不成!”
程隽安一臉茫然,又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她,急得想親自去給她買烤肉回來,被姜溯霜一把拉住,“行了行了,回家去吧,我做的烤肉也不比外頭賣的差!”
隻是有時候想在外頭吃個新鮮罷了。
姜溯霜想了想,我看起來就那麼想吃梨和烤肉嗎?
她取出筆蘸飽了墨,取了信紙,大大方方寫下幾個字。
“梨和烤肉畫的不錯。:-)”
那頭接到回信的程隽安對着一句話和最後幾個符号,二丈摸不着頭腦。
次日,他早早起身拉着正準備上衙的自家大哥來到書房,取出一張畫滿了奇怪符号的紙。
“大哥可知,這是何意?”
程永安看他一臉嚴肅,問道:“這是你從什麼地方發現的?”
“可是敵國奸細留下的?”
“還是朝中大案的線索?”
程家大哥自然也不認得這奇怪的圖案,還以為弟弟在說什麼很正經的事情。
“不是,這是溯溯昨日畫給我的……”
“……”,程永安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你們夫妻之間的……不必告訴我,我今日很忙,辦完事還要回來陪你嫂子。”
程大哥風風火火走了,留下程隽安繼續對着圖案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