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眼神遊移,顯然是已經将那塊玉賣了!
“不就是塊兒破玉嗎?我才當了十兩銀子!”婆子嘀嘀咕咕,“就一個鄉野人家出來的丫頭,還真以為是塊兒好玉呢!”
梅娘像是再也支撐不住,攤到在地,“娘,和兒呢?”
婆子不耐煩道:“在隔壁李家好好放着呢!和兒是我孫子,我還能如何對他?你快拿了工錢收拾東西跟我走!”
“梅娘!”蘭嬸兒驚呼,連忙将她扶起來。
梅娘顧不得自己婆婆如何,伸手抓住了姜溯霜的袖子,“姜管事!我想回家一趟,我想看看我的和兒!”
姜溯霜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我叫清墨送你下山,将和兒帶到書院來,等你丈夫回來再說。”
蘭嬸子和杜嬸子扶着梅娘去找清墨,姜溯霜和王大娘留在後院。
姜溯霜走近幾步,對着還賴在地上的老婆子輕笑道:“你那小兒子是欠了哪家賭坊的債?說來聽聽?”
現今京城附近幾座大賭坊背後的勢力如何姜溯霜一清二楚,原因無他,她那位閑散王爺舅舅曾是那裡的常客,後來遇到自己心愛的王妃才改邪歸正。由于在賭坊的名聲太響,衆人都賣他幾分面子,收拾一個小賭徒自然不在話下。
根據婆子給出的信息,姜溯霜不過三兩下便知道了是哪家賭坊,她附在婆子耳邊,嘴裡吐出幾個名字,那婆子便被吓得再也無言了。
王大娘聽不到姜溯霜在說什麼,隻見她起身,那婆子便乖乖的爬起來,再也說不出話,還一臉懼怕的模樣。
姜溯霜道:“大娘,我送你下山。”
“不……不敢。”那婆子猶不死心,還想東張西望找人,被姜溯霜的眼神吓回去,乖乖跟着走了。
王大娘和姜溯霜一起将婆子送到下山的路口,姜溯霜見婆子一腳深一腳淺的下了山,擡高了聲音喊道:“大娘,可千萬别忘了我說的話!”
那婆子的身形頓了頓,加快了步子往山下跑。
王大娘在旁邊疑惑道:“姑娘跟她說了什麼?”
姜溯霜笑了笑,對一旁忽然出現的清池道:“跟上去看看!”
王大娘被清池吓了一跳,連忙拍了拍胸口,“清池小哥怎麼突然來了?”
姜溯看着他幾個身形便消失在山林間,才對王大娘道:“許是院長叫他來的吧。”
姜溯霜示意王大娘跟她回後廚,“那婆子,真是……我當然是告訴她,讓他兒子好好讀書,隻知道賭錢可考不上秀才!”
“真的?”王大娘顯然不大相信,但事情已經快解決了,她也不想追問。
“那婆子是怎麼進來的?”姜溯霜問。
“是學子院那邊的小管事領來的,那婆子說自己是梅娘的婆婆,來找她有事,管事就給領進來了。起初進來還好好的,在後廚轉了幾圈,去後院的時候便便了臉色!”
姜溯霜去飯堂的腳步一頓,“王大娘,你先回後廚,下午飯就勞煩你們了,我得去找一趟院長。”
“行!姑娘放心!後廚交給我們就成!”
姜溯霜盤算着得給她舅舅寫封信,順便再去各家當鋪,将梅娘的玉佩給找回來。
她到院長室的時候程隽安課室沒有回來,隻有李學士在,打過招呼後便坐在程隽安的位置上開始寫信。
一旁的李學士端着茶水無所事事,瞅着姜溯霜寫完信,迫不及待開口道:“過幾日明珠公主大婚,小姜姑娘可是要去觀禮?”
姜溯霜把信紙放在窗台上等晾幹,聞言回道:“自然,李學士也要去嗎?”
“我個老頭子去什麼?”說着,李學士歎了口氣,“隻是……陛下想叫隽安領國子監祭酒一職,着小子太軸,不願意。陛下便叫我老頭子去!我老頭子在書院悠閑自在,如何能再回官場?”
果然被她猜中了,但這事兒姜溯霜還未聽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李學士看出來她情緒不佳,便道:“陛下今日才派人來送的信兒,他又急着去上課,便還未來得及告訴你。我估摸着他今晚便會去找你說這事兒!小姜姑娘啊,别怪我老頭子提前多嘴。”
姜溯霜那點兒不舒服也消散了,連忙搖頭,“自然不會,隻是最後這祭酒……”
“老夫舉薦了老夫的另一名弟子,從前也是高門大戶出身,後來家道中落,在朝中行事低調,學識不輸隽安,陛下應當會同意。”
姜溯霜松了一口氣,“ 那便好。我知道,隽安他隻是還未到時候,再過幾年,他也許,便會有其他想法吧。”
李學士一笑,“小姜姑娘懂他,既然如此,這次回京,便帶上他吧。”
姜溯霜聞言,驚訝一瞬,然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