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不解：“待會鑒證科到了會取證。”他是排爆警察，這種專業的事，自有同事來做。

“我的身份不太方便見人。你們能快點嗎？”降谷零掩住唇角，輕聲道。

萩原研二：那你還來！

他看看手表，距離報警時間已經過了5分鐘，大概10分鐘後，搜查一課的其他警察們就要到了。得不着痕迹地通知森枝，盡快讓嫌疑人認罪。zero才能快點脫身。

半長發警官走到森枝千秋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得盡快，zero再逗留在這裡，會有麻煩。”

他的眼神掃過紅發女人，心裡驚歎，完全看不出破綻，如果她是兇手，那心理素質未免也太好了。

“殺過人的罪犯，眼神是不一樣的。”森枝千秋不再兜圈子。

第一次殺人的犯罪者，不會這麼冷靜地面對警察。這一幕，她一定在心裡模拟過無數遍。這不會是她第一次殺人。

生命是很寶貴的，剝奪過他人生命的人，也會看輕生命的價值。

紅發女人臉上的平靜神色裂開一條縫。她很快恢複平靜，搖頭道：“我沒有。”

“毒藥？不，毒藥太明顯了。”森枝千秋盯着紅發女人的臉，自己尋找着答案。“他對某種食物過敏？”

賓果，她猜對了！

聽到這句話，短發女人捂着臉，不敢相信地叫道：“天哪，英二他對杏仁嚴重過敏。”

大堂經理白着一張臉，哆哆嗦嗦地走過來，“我們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服務員會問清每位顧客的過敏源。”

另一名服務員身體顫抖了一下，帶着哭腔說：“可是，小和田先生點的花椰菜咖喱湯裡就有杏仁粉。”

圍觀的人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堂經理難以置信地看着說話的服務員：“他沒有說自己對杏仁過敏嗎？”

服務員痛心地看向紅發女人：“那位先生點名要東海服務他。”

事情的真相已經十分清晰。紅發女人仍然堅持：“我不知道他杏仁過敏，他沒有說過。”

森枝千秋眼神裡帶着玩味，溫柔地輕笑：“隻要做過的事，必有痕迹。我對你想盡辦法也要殺他而隐瞞的事更感興趣。”

如果她沒猜錯，那是另一件殺人案，是東海好不容易擺脫的過去。小和田讓東海感覺到了事情敗露的可能，才會動手殺了他。

“警官，我可以看看死者吃過的咖喱湯嗎？”降谷零舉起手，面對同期們疑惑的眼神，他拿出另一個身份：“其實我是一個偵探。”

森枝千秋：你們公安到底有多少個假身份！

金發青年回她一個眼神，不好意思，馬甲有點多。

潔白的船形骨瓷湯碗裡，裝飾的花椰菜浮在表面，金色的咖喱湯用了一小半。他蹲下\身，低頭在死者的咖喱湯上輕嗅，很快又跑到另一桌咖喱湯上嗅了嗅。

降谷零朝森枝千秋點點頭：“雖然咖喱的味道很濃，但是死者的這份咖喱湯裡的杏仁粉比其他人要多。”

森枝千秋輕笑一聲，看向紅發女人：“東海女士，等鑒證科的同事趕到，你的衣服、衣櫃等所有私人物品都會被我們仔細搜查一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會是想說你覺得杏仁粉味道好，想讓老朋友多嘗嘗吧？”

除非她能确保自己手上、衣服上沒有沾上一丁點杏仁粉，不然很快就能查到。蓄意投毒的罪名沒得跑。

紅發女人臉上早已慘白一片，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的身形晃了晃，頹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為什麼？我隻是想過新的生活，為什麼要将我拉回那個泥坑？”

森枝千秋心裡一動，難道她曾經殺人的事也另有隐情？

“小和田在吃咖喱湯時，就知道你想殺了他。他成全了你。”不知道這個答案會讓紅發女人後悔還是悲傷，森枝千秋靜靜地凝視着紅發女人，說出自己的推測：“他發現自己有過敏反應時，不是向周圍的人求救，而是把自己鎖在洗手間裡。應該是臨死前早就明白了一切。”

紅發女人猛地擡頭，雙眼瞪大，看向森枝千秋。“不、不可能……”

“通常對某些東西過敏的人，會特别注意它。這麼多杏仁粉，就算咖喱味道濃烈，也不可能全部蓋過。”降谷零在一邊插話，給紅發女人本就不堪重負的脊背再次重重一擊。

森枝千秋贊同地點頭，瞥見降谷零朝她使了個眼色，眉宇間染上一抹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