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閨蜜的眼神,森枝千秋很想撫額,萩原研二對每個女生都很紳士,會這樣表現,隻能是心裡過意不去。
“你不用覺得歉疚,事發突然,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半長發的男警輕輕歎氣,聲音低落幾分,“我當時應該多注意你幾分。”
最邊上的屏風裡,降谷零一個人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肴隻動了幾口。他在萩原和桃谷秀洋預訂的桌子下都放了竊聽器,左右兩邊的耳朵裡都塞着耳機。
聽着森枝千秋的話,紫灰色的眼睛蒙上一層陰霾,手上的紙巾被他捏成一團。
“啧。”松田陣平的聲音打破沉默:“都是警察,說這些幹嘛!”
“說得對,松田。”森枝千秋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和松田陣平手上的檸檬水輕輕撞了一下,像幹杯一樣。“千錯萬錯都是犯罪分子的錯。”
想那麼多幹嘛,完好無損地坐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幸運。
萩原研二很快收拾好情緒,轉開話題:“制造炸彈的人已經抓住了,是汽車店的前員工,因為賭博欠錢,工作中又犯了錯,前些天剛剛被開除,憤世嫉俗,自己做了一個炸彈,晚上偷偷溜進汽車店裡。”
和她猜想的一樣,罪犯是熟悉汽車店的人。森枝千秋輕輕點頭。
第一次聽到案件,還是關系到閨蜜生命的犯罪過程,藤原沙繪有些好奇,追問起細節。萩原研二挑着能說的,都說了,偶爾還向松田陣平确認一下細節。
森枝千秋愉快地嘗起面前的龍蝦濃湯和鵝肝,出乎意料的鮮美。這種餐廳除了貴,果然沒有缺點。
就在時刻,餐廳裡響起一陣喧嘩,在場的警察們同時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滿臉驚慌的中年男人一路踉踉跄跄,沒走幾步便摔在地上,指着洗手間的方向,顫抖地說:“殺人了!”
幾乎是同時,森枝千秋等人“騰”地站起身,快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走廊裡,他們迎面撞上一臉尴尬的金發青年。
“是他。就是他殺了人。”中年男人見金發青年出來,厲聲叫道。
金發青年降谷零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森枝千秋等人,一副不認識他們的樣子,溫聲解釋:“我沒有殺人,隻是發現了屍體。”
森枝千秋掏出警察證,向四周轉了一圈,讓圍觀的衆人都看清楚。“我是警察,請各位配合。”
她朝萩原研二嗯了一聲,兩名同期也掏出警察證幫忙,開始維持現場秩序,撥打救護車和報警電話,關上餐廳大門,詢問服務員和顧客們。
森枝千秋進入男洗手間檢查,深棕色短發的男人身體倒在馬桶旁邊,面色發绀,臉上殘留着兩行淚水的痕迹,仰頭倒在地上,完全沒有生命迹象。
她在心裡搖頭,沒救了。從死者外套内口袋裡翻出錢包,駕駛證的照片和男人長相一緻,名字叫小和田英二。于是她按慣例詢問第一目擊者——降谷零:“請問你是怎麼發現死者的。”
用膝蓋想都知道降谷零不會是兇手,他是公安警察,又不是某個殺手組織成員。
“我在洗手間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覺得不對勁,敲門詢問,沒有回應。發現門沒有鎖好,推了兩下就推開了。”降谷零輕描淡寫地略過自己的所做所為。
森枝千秋斜他一眼,什麼門沒有鎖好,八成是他撬開的。還是跟萩原他們學的撬門技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