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枝千秋回頭瞟了眼高崎隆,對方完全被佐藤美和子吸引了注意力,沒有一絲目光掃向她。
她走向另一群人,用同樣的理由勸他們離遠點,然後掏出手機查看信息。
“歹徒身後的小洋樓樓頂,是絕佳的射擊點。這個距離,手槍完全可以做到。後門見。”
短信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話碼發過來的,但她知道是誰。她的電話号碼從警校起一直沒有換過。
時間不等人,不知道佐藤美和子還能拖多久。她火速聯系救護車,要求對方不能鳴笛,以免刺激到歹徒。
避開高崎隆的視線,她悄悄來到小洋樓的後門,金發男人已經等在那裡。
橙色的夕陽映在他身上,整個人微微泛着金紅的光芒。
森枝千秋注意到他将外套反過來穿,臉上戴起了口罩。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出現在她面前降谷零顯然會是另一番模樣。
警校時期的降谷零,可不會短時間内想這麼多。兩年時間,降谷零成長得讓她有些陌生了。
“雖然從後面不好爬上樓頂,但是這裡沒有人。暴露的可能性最低。”降谷零顯然已經觀察過周圍的情況。
小院的圍牆有點高,沒有猶豫,降谷零助跑幾步,攀上牆頭,雙臂用力撐上去。他在牆頭坐穩,對森枝千秋伸出手,一如當年在警校時期。
森枝千看着那隻小麥色的手,像以前一樣抓住,借着對方的力上去。
兩人一起跳下圍牆走向小洋樓。小洋樓牆外體光滑,不适合攀爬,但這難不倒他們。借着窗戶的邊沿,降谷零先一步爬上窗檐,轉身正要對森枝千秋伸出手,森枝千秋已經來到他身邊。
紫灰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将目光投向屋頂。兩人很快爬上屋頂。
外牆爬起來輕松,屋頂就沒這麼簡單。
森枝千秋撫摸着屋頂的瓦片:“有點滑。”
屋頂是傾斜着的,瓦片又輕薄,一不小心踩碎摔下去,受傷是小事,驚動了高崎隆,女嬰的生命都會有危險。
“我們慢點爬過去。”降谷零低聲說,紫灰色的眼睛裡盡是焦急。
森枝千秋匍匐在屋脊邊,用手槍瞄準高崎隆的頭,眉心微微擰起,這個距離有點遠。
“我現在不方便用槍,你沒問題吧?”降谷零盯着高崎隆懷裡滿臉淚水的女嬰。
手心滲出細汗,森枝千秋遲疑:“有點問題。”
她的槍法隻能算一般,綁架犯可不會給她開第二槍的機會。
不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森枝千秋擡頭看去,白色的救護車正停在巷子口,醫護們從車後門跳下來。
不好!萬一醫護們刺激到高崎隆,一切就會前功盡棄。
小麥色的手握住她持槍的手,溫熱的身體靠過來,金發男人眼神堅定地扣動扳機。
“砰!”血花四濺。
高崎隆夾着女嬰的手臂無力地垂下,身體向下滑倒。女嬰仍閉着眼睛哭泣,不知自己即将遭受什麼。
千鈞一發之際,佐藤美和子猛撲上前,用身體接住女嬰,自己摔在地上。
屋頂的森枝千秋長舒一口氣。好險!
這麼小的孩子,要是摔在地上,最輕也要住幾天院。不知道佐藤怎麼樣了。
遠遠望鮮血噴濺在牆上,圍觀的人群裡發出一陣尖叫。
降谷零望見有人接住女嬰,也松了一口氣,這才回過頭對森枝千秋道:“抱歉,事态緊急。”
“我應該道謝才對,幸好有你在。剛才應該讓佐藤上來,她的槍法更好。”森枝千秋臉上有幾分懊惱,将手槍别回腰間。
聞言,金發青年手指微微顫動,眼神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目光。
森枝千秋已經開始往下爬,像一陣風一樣,輕巧地跳到窗檐上。
降谷零也跳到窗檐上,剛剛站定,又一把跳到二樓陽台上。
金色的發絲在帽子邊緣迎風飛揚,他翻過陽台的欄杆,抓着欄杆跳到草坪上。
“放心跳,我接着你。”金發男人站在地上朝森枝千秋招手。
森枝千秋估算了一下高度,迅速從旁邊翻過欄杆,跳到草坪上。草坪很軟,她安全落地。
仰頭的金發男人愣了一瞬,紫灰色的眼眸不解地看着落地的森枝千秋。
“這點高度還用不着。再說,你不怕我把你砸骨折呀。”森枝千秋一臉輕松,帶着笑意看向降谷零,仿佛還在警校時的語氣。
但降谷零清楚地意識到有什麼不一樣了,眼神暗淡下來。
他低頭将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上半張臉,生硬地轉換話題:“森枝,在你的報告裡不要出現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