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金鑫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一向疼愛他的姥姥去世了。
金鑫迫切地想回老家,可他的腿還打着石膏,行動不便,而且他身上,已經沒有足夠買車票的錢了。
金鑫是個孝子,賺的錢絕大部分都會打給家裡,醫藥費的兩萬多,是他身上所有的積蓄了,而這些錢,他本來是打算和女友年前結婚用的。
金鑫隻能紅着眼睛和母親說,工作忙,他就不回去了。
宅在出租屋裡無所事事,隻能癱在床上養傷的七天,是金鑫這二十多年來最痛苦絕望的七天。
從第八天開始,金鑫每天都能收到一張從門縫裡塞進來的傳單,持續了一個多月。
傳單上印着很血腥、很暴力的畫像,是人和動物的各種死法。
金鑫第一次見的時候,感官上的強烈刺激,讓他吐了好幾次,晚上還做了噩夢。
可漸漸地,他有些着迷了,甚至開始期待明天會是什麼内容。
一個多月後,金鑫去醫院拆了石膏。
這一天,他沒有收到傳單,取而代之的是,門口放着一把匕首,下面壓着一張紙條,紙條上用電腦打出來一行字:想殺一次人看看嗎?而字下面,是一個被抹了脖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金鑫以前的确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别說殺人,連殺魚都不敢,可最近這一段時間,遭受太多變故,又經過這累月的感官上的強烈暴力血腥刺激,他空蕩蕩的胸腔,逐漸被一股燥熱和沖動填滿。
一到夜裡,金鑫化身成了奪命的魔鬼。
他步行,随意地走,每次走很遠的路,重點關注那些單身的女性,一旦覺得時機合适,他就立刻掏出匕首,抹了那個人的脖子。受害人的血每次都會噴到身上,可因為是夜裡,穿的又是黑衣服,沒人發現他這個挨着牆根走的人身上竟然是血。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金鑫害怕地整晚沒睡着。
誰知道殺人竟然是這麼容易的事,一抹脖子,人就倒了,連聲音都喊不出來。
金鑫害怕之餘,還有莫可名狀的興奮和激動。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金鑫殺人時變得越來越麻木,可殺人後,内心也變得越來越不安,心好像空了一塊,想找點什麼來填滿。
越不安越殺人,越殺人越不安,第六次動手的時候,他沒等到目标走進巷子,而是直接在巷子口就動手了。那時,他的眼裡沒有活生生的人命,隻想快點得到殺戮的快感。
警方沖進他家的時候,金鑫很害怕,但同時,他又覺得,太好了,終于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