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其實在當天，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千羽了。

看出喬伊的欲言又止，千羽替她說，“你動搖了，那這委托還繼續嗎？”

看在錢的份上，喬伊有些猶豫。

“懂了，我再接觸看看。”

第二天，也就是千羽被何俊傑發現的這天。這天晚上，千羽和喬伊又碰在了一起，千羽站在鐵圍欄裡頭，喬伊站在鐵圍欄外頭。

隔着圍欄，喬伊問千羽，“簡簡，你覺得何俊傑這個人怎麼樣？”

這話如果換個語境，就像是喬伊要跟何俊傑表白似的，但千羽知道，喬伊隻是單純在問他性格，因為之前也有在了解了對方喜好後，成功配對的例子。

“多疑，敏感，有輕度的焦慮，現在的他很脆弱，也很缺乏安全感，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恐怕暫時還不适合談戀愛。”

“這樣啊，”喬伊像是舒了一口氣，“那我就隻能把錢退回去了，這個委托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沒有發生過？”一個人影突然從樹叢後竄了出來。

路燈下，何俊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你們這樣随意地挖人隐私，就一句當作沒有發生過就完了？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原本已經快沉寂下來的事情，現在又讨論開了，他們都在找我轉學到哪裡了。”

何俊傑雖然轉了學，但以前班級裡還有幾個要好的同學，他們會把有關于他的事情告訴他。

站在圍欄外的喬伊正要說抱歉，千羽先她一步開口，“既然這麼糟心，你就不能不聽不看不想嗎？”

何俊傑要吃人的模樣，他直直盯着千羽，“可笑，你見過屍體嗎？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千羽立刻出言打斷他，“行了，你不用吓我，我不想感受你的痛苦。既然這麼煎熬，那你幹脆和她一起去啊。”

千羽這話說的實在有些冷酷，喬伊想讓她不要再說了，“簡簡。”

千羽轉頭遞給喬伊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靠近了何俊傑，一字一句在他耳邊說道，“你記住，方欣死了，因為你死的。”

何俊傑像隻被踩中尾巴的貓，他舉起拳頭沖千羽揮過去。

喬伊趕緊低呼了一聲，“小心！”

拳頭沒有砸在千羽臉上，而是砸在三人中間的鐵圍欄上，掀起嘩啦啦好一陣聲響。

何俊傑的手在流血，而他的心是四分五裂的。

方欣跳樓前，給他打了最後一個電話，她對他說，“阿傑，我是真的喜歡你，阿傑，永别了。”

誰都不知道，何俊傑是親眼看着方欣掉下來的。過兩天是方欣的生日，他在商店買了禮物往外走的時候，方欣正好砸中店門口停泊的一輛出租車。

伴随着車蓋陷落和汽笛長鳴的是方欣渾身赤裸的身體，渾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