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人看出她的體面,反正她覺得自己已經體面了。
不過流抹淚嘛!隻要能達成目的,再‘體面’地多流幾滴淚也沒關系。
“……呐,第一次見到這麼愛流淚的鬼小姐呢!真是……讓人意外呢。”
蝴蝶忍輕笑出聲,明明一如常态連語調都沒有發生一點變化的溫和語态,卻讓谷凝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已經準備醞釀出淚如洪水一瀉而下的谷凝:“……”如閥門被人猛地關上一般卡住了。
這話如同當場将她虛僞的體面撕破了,她、她她……她不好意思再哭了啊!!
“沒、沒有!”谷凝小聲細語地反駁,“我、我我才不愛哭呢。”
飛快抹掉眼角的淚迹,一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回望富岡義勇。
“你剛才說什麼?殺鬼任務是嗎?要我陪你去?這種小事也不是不可以。”
她選擇性删除剛才的記憶,一本正經地回複富岡義勇。
“不過今天我已經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三天後你來接我。”
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随即不等人回應,腳底抹油般飛快地繞過眼前的人,飛速地跑掉了。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完全沒有之前的驚懼與強烈的抗拒,像是随口答應别人一起去逛街一般從容不迫。
這變臉之迅速,前後反應差異之大,讓在場的兩柱都愣怔了。
若不是兩人對自己各方面能力的自信,确定自己雙眼沒有任何一點缺陷,都要懷疑剛才的一幕是否是對方的血鬼術制造出的錯覺了。
直到谷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兩秒後,蝴蝶忍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捂嘴笑出聲。
“真是一個……十分有趣的鬼小姐呢!”這抹笑難得帶上了少許的真實,讓她看上去愈發靓麗了幾分。
就連富岡義勇回過神後,嘴角不自知地上彎了幾分,整個人顯得柔和了不少。
谷凝逃竄一般飛沖回到自己和祢豆子的房間,一臉苦瓜相地朝沉睡中的祢豆子倒苦水。
即便知道此時的祢豆子完全聽不見她的一肚子委屈和心酸,但在這個滿是獵鬼人的地方,也隻有祢豆子才能讓她心安,給她帶來安全感。
苦苦地宣洩過後,懷着隻有自己才能體會的酸澀與畏怯,抱着無知無覺的祢豆子陷入沉睡。
*
無論再怎麼不願,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她隻得不情不願地在這裡,在炭治郎滿臉興奮與期待的目光下,乖乖地等待那名叫什麼義勇的水柱來接她。
沒錯,炭治郎這小子得知此事後,不僅沒有反對這件事,反而無比支持和鼓勵她能和這位水柱一起出任務。
那喜聞樂見的樣子巴不得立刻把她打包送出去,氣得谷凝恨不得揪塞住他腦袋大聲質問:
你确定這顆腦子真沒有什麼大病嗎?
她還沒付諸行動便被突然出現的蝴蝶忍給吓回去了,她可不敢随便做出這種讓人容易錯想的動作。
萬一一個不小心讓人誤會她要傷人,那可怕的蝴蝶小姐一怒之下把她給噶了怎麼辦?
蝴蝶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之前幾日她都沒有出現在谷凝面前,今日倒是以送行的姿态來此。
雖然谷凝已經不像最初那般恐懼她,但心裡對她的忌憚與陰影仍尚未消失。
原本見炭治郎‘巴不得’自己趕緊走的模樣,正要沖他宣洩不滿和氣怒的谷凝在見到蝴蝶忍後,瞬間安靜如雞,安分乖巧地站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蝴蝶忍忍俊不禁地掃過她一眼,難得心情不錯地放她一馬,不打算逗弄她。
“看來你們恢複得不錯呢,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将之前說好的訓練日程安排上吧。”
她笑得溫和迷人,連語氣也是不徐不疾的,讓人難以拒絕。
正送别的炭治郎三人面色齊齊一變:“……”
谷凝不知是同情還是憐憫地望了他們一眼,離别的郁悶和煩躁忽地消失了大半。
她是見過他們訓練的,那個叫……慘不忍睹,但看蝴蝶少女的意思,再看這三隻宛如見了鬼一般的樣子,她猜測接下來恐怕還有更加恐怖的訓練在等着他們。
唯獨在這一點上,她不知道第幾次無比慶幸自己是一隻鬼而不是人,那些非人的訓練方式和強度,恐怕連鬼都受不住。
反正若換成她,她别說一天了,恐怕一個小時都受不了。
但她卻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咳咳,排除‘她想着自己不好過的同時,也不想見别人好過’的邪惡念頭之外,她在真正見識過鬼那強悍得近乎逆天的力量之後,她還挺支持他們接受這種訓練的。
至少在訓練過程中,他們頂多會受傷,卻不會死亡,她堅信蝴蝶少女是不會讓他們在訓練過程中出現生命危險的。
鬼的強大幾乎不可比拟,人類若想要在鬼的手上活下來,隻能經受各種艱難的特訓來鍛煉自己,強化甚至突破自己的極限才能與之鬥争。
她待在這裡的幾天裡,也漸漸了解到能成為的鬼殺隊的一員幾乎是萬中無一,而鬼殺隊中的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這樣的佼佼者也僅有九人,即便性格怪異,但他們的能力毋庸置疑。
可即便是這樣的存在,看似能輕易殺掉一些鬼,但也有可能喪命在鬼的手中。
正因如此,谷凝明白,她不能阻止他們成為殺鬼人,那便祈禱他們在這些特訓中強大起來,在面對任何一隻鬼時能保住性命,并如願地殺盡天下鬼。
“騷年們,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