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凝淚眼汪汪,可憐巴巴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富岡義勇,又看了看笑容‘溫柔’的蝴蝶忍,絕望地苦着一張臉。
且不說她身上氣息幹淨純粹,全然沒有鬼身上那種污穢的惡氣,那張精緻白皙的小臉上,渾然一副梨花帶雨的哭包樣。
看得蝴蝶忍的心情都開始有些微妙,覺得自己似乎無意間欺負了一隻小可憐。
按理說,身為一名恪守職責的獵鬼人,不應該對鬼這種生物産生一丁點兒憐憫之心,但她此時卻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手掌的力度微微松了一些。
這小家夥可真沒骨氣,她還第一次見到這麼……這麼一蹶不振的鬼。
自己都還什麼都沒做,隻是吓唬她而已呢,她這麼快就屈服了?真不像鬼的風格。
鬼在人類面前永遠都是一副自傲不屈的樣子,每個人類在他們眼裡如同蝼蟻一般存在。
他們可能會向比自己還強大的同類屈膝臣服,但絕不會向人類示弱一分。
像谷凝這種……人連刀都還沒拔出,隻是把她抓住了,就一臉‘我命休矣’的絕望樣,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蝴蝶忍不由得輕笑出聲,她對這小家夥還真越來越好奇了呢。
之前她甚至還妄想從另一隻鬼手裡救自己呢,後來見到那隻鬼的慘狀和死因後,還吓得當場臉都白了呢。
這小家夥真是……單純得可愛呢。
“小家夥,你真的沒有吃過一個人嗎?”蝴蝶忍突然溫和地詢問,語氣裡難得帶上些許認真之色。
小谷凝連連搖頭,噙滿眼眶的眼淚如豆粒般一顆顆掉落。
正待她要說些什麼時,突然眼前一晃,自己的小身闆落在另一隻更大的手掌裡,讓她不斷掉落的淚珠都頓了一下。
原來就在蝴蝶忍松懈的一刹那,富岡義勇瞬間把谷凝給奪了去。
搶走後,他沒有像蝴蝶忍那樣把她圈住手裡,反而是小心翼翼地讓她站在自己手上,手掌虛握着。
一邊面無表情地盯視着蝴蝶忍,那一貫冷靜沉穩的臉龐上透着一抹戒備。
看吧!看吧!這兩人已經開始争奪無辜的自己了。
就好像誰先殺掉她,誰就能在戰績上多畫上一筆似的。
累了,反正她也逃不過,愛咋咋地吧。
谷凝抹了抹眼淚,消沉地坐在富岡義勇的手掌上,做好了随時被砍掉腦袋的準備。
她要開始擺爛了。
不用毒的話,蝴蝶忍的實力比他還是差了一些,她微微眯了下眼。
“富岡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聲音仍然溫柔,但額頭上微微跳出的幾根青筋,顯示她已經開始生氣了。
富岡義勇沉默以對,他的态度沒有一絲退卻。
蝴蝶忍面色微沉,挂着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氣勢淩然的上前一步。
兩人對峙着,蓦然僵硬下來的氛圍,似乎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隻鎹鴉忽然飛來。
“嘎!嘎!嘎!”
“傳令!傳令!”
“抓住炭治郎和身為鬼的祢豆子以及谷凝,帶回本部。”
鎹鴉來回飛轉,重複了兩遍,甚至清楚地說出了一人兩鬼的外貌特征。
見此,幾乎劍拔弩張的兩人登時收去起拔出的刀,恢複往常的和諧。
無人察覺在聽見鎹鴉的傳令時,富岡義勇的身體僵了一下,神色擔憂地望着手裡的小谷凝。
“嗯?”谷凝自然也聽到了,見争鋒相對兩人如同得了赦令一般,收起渾身的氣勢,平靜相對。
她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兩人,确定他們現在不會殺掉自己後,輕輕扯了扯富岡義勇的衣袖,小聲開口:
“你們現在不殺我了嗎?那就先把我放下來吧,我要去找祢豆子。”
最後一句幾乎聲若蚊蠅,她覺得這兩人不會同意。
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不僅同意,還把她和祢豆子重新放回木箱裡,和炭治郎一起帶回了總部。
谷凝一路惴惴不安,但對方太過強大無力反抗,隻能和祢豆子在木箱裡抱團取暖。
好在她現在還和祢豆子在一起,就算是死她們也不分開。
抱着這樣的信念,來到總部。
其間富岡義勇多次望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因顧忌着什麼,遲遲不敢開口和她相認。
但他至少明白了一點,谷凝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就不知道她還記得锖兔和真菰嗎?
他帶着滿腔的疑問和憂慮一起返回總部。
不知道自己和祢豆子會面對什麼,但總歸不會有什麼好事。
谷凝和祢豆子緊緊貼在一起,擔驚受怕地縮在木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