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池嶼本來就不好的胃,秦纾感到心疼。
她站起來,“還有點意面和餃子,你吃什麼?我現在去給你做。”
“意面!”
意面的制作時間比餃子要長,他想在姐姐家多留一會。
廚房裡很快就傳出聲響。
池嶼窩在沙發裡,随手拿過一旁的抱枕。
長腿收起,盤坐在沙發上,他把抱枕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上面。
廚房裡的聲音就像催眠曲,莫名讓他感到放松和安心。
先前消散的困意再次侵占腦海,眼皮越來越重。
周身萦繞着淡淡的香味,池嶼在沙發上慢慢合上眼。
等秦纾端着意面從廚房裡出來時,池嶼仰頭靠在沙發上,呼吸均勻,睡着了。
把意面放好,秦纾沒舍得叫醒他。
他四點就起床,然後忙綠一天,應該很累吧。
從卧室拿了床薄毯,秦纾輕手輕腳幫他蓋上。
打算半小時後再把他叫醒。
池嶼睡相很好,不打呼,呼吸聲也很小。
他鼻梁很高,中間有個小小的駝峰,睫毛長而濃密。
因為試鏡,左耳上的耳洞都是空空的,沒有帶耳釘。
秦纾側頭看着他,Elliot說的沒錯,她對池嶼就是不一樣。
她會主動留下池嶼,會有意無意照顧池嶼,在他面前她願意退讓縱容。
這不是朋友或是重逢後青梅竹馬該有的狀态,她對他有好感。
想到這裡,秦纾默然很久。
她這個年紀談戀愛不能因為激情沖動決定,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需要考慮很多現實因素。
很顯然,她和池嶼并不相配,他們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再說,池嶼對她很可能也沒有别的想法,完全是因為小時候的記憶讓他天然地親近自己。
因此她坦然接受,卻也不會有進一步動作。
面前,池嶼的睫毛輕顫,眉頭皺在一起。
“我想回家,我不想留在這裡……”
低低的念叨響起,看起來很不安。
秦纾咬了咬下唇,猜想池嶼大概是夢到在美國的事情。
她湊過去,晃晃池嶼,聲音裡帶着自己察覺不到的擔憂和溫柔,“醒醒。”
夢呓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池嶼迷蒙地睜開眼睛,眸子裡還蒙着一層水霧。
“姐姐?”他有點茫然,花了幾秒鐘清醒過來。
池嶼直起身,按按發脹的太陽穴。
“我睡着了?睡了多久啊?”
牆上的挂鐘指到九,秦纾回答他:“沒多久,才半小時,我看你太累了,就沒叫你。”
剛醒來的池嶼軟乎乎的,幸好客廳大燈沒開,不然他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你還餓嗎?”秦纾把他沒喝完的橙汁遞過去。
池嶼接過來,抿了口潤嗓子,緩慢地點點頭。
他很少這樣呆萌,整個人呆呆傻傻的,好像腦子都不會轉的笨蛋,秦纾被他可愛到。
她已經意識到對池嶼的好感,和他在一起會很開心,她願意讓自己開心點。
“那我去把意面給你熱一熱。”
似乎是想到什麼,池嶼拉住秦纾的手腕。
他力道很輕,虛虛握住,像是怕弄疼了秦纾。
“怎麼了?”秦纾被他拉回來,問。
“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家好像沒有卸妝的東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
秦纾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要借卸妝膏,“當然可以。”
洗手台上放滿了瓶瓶罐罐,秦纾拿出卸妝油和卸妝膏給他。
他不能帶回家,所以幹脆在秦纾家卸妝。
把東西都拿出來,秦纾就去廚房給他熱意面。
用秦纾的發帶把前額劉海撩上去,池嶼熟練地給自己卸妝。
他家怎麼可能沒有卸妝膏,每個月葛東都會給他買很多很多護膚品。
他懶、不用,但家裡絕不是沒有。
這天晚上池嶼在秦纾家一直待到快十一點才磨磨蹭蹭回家。
一直等他回家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頭上還帶着秦纾的發帶。
*
第二天在公司見到Elliot時,他是戴着墨鏡來上班的。
同事問他怎麼了,他死活不肯說。
秦纾看着他也尴尬,然而不管再怎麼避着Elliot,他們總歸是一個部門的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秦纾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忘記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的不愉快很快就被一個好消息給沖散,上午十點王志學喜氣洋洋地從辦公室出來宣布好消息。
華陽集團正式向天啟金融發出合作邀約,下周就要過來簽署東城區大商場的合同了。
也就是說,項目小組會繼續保留,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裡,他們的工作中心都會是華陽集團。
這對整個公司都是好消息,而對秦纾個人來說,更好的消息是,她要加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