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還都是實習生的時候,張悅盈就視秦纾為最大競争對手。
她一直以為,秦纾是靠着那張臉混進公司的。
那時她還能安慰自己,秦纾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後來她們一起做項目,不管是專業能力還是為人處事,秦纾都做得比她好。
嫉妒好像是一天天累積的,她會悄悄關注秦纾穿的衣服、用的東西。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希望秦纾日子能過得差一點。
秦纾風光,她就心煩;秦纾受挫,她就開心。
明明是同期,為什麼所有人都會更喜歡秦纾?
後來秦纾找了一個那麼耀眼的男朋友。
這就算了,可她明明有了男朋友,公司裡的男同事依舊圍着她轉。
Elliot依舊樂此不疲地當她的舔狗。
張悅盈一直覺得自己像舞台下的觀衆,而秦纾就是那個被聚光燈眷顧的寵兒。
如果不離開,她或許一輩子都逃不開秦纾的光芒。
幸好,她就要調走了。
她自暴自棄地認輸,把所有的難堪都展示給秦纾看。
或許秦纾約她出來,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你要離開總部,我很開心。”秦纾聲音沒什麼起伏。
張悅盈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秦纾舉起咖啡杯,勾唇笑起來,“終于打敗競争對手,難道不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嗎?”
張悅盈嗤笑一聲,“你還真是直白,”心情有點奇怪,她靠回椅背,“怎麼?我要走了,你連裝都不想在我面前裝一下了?”
“在你面前我什麼時候裝過?對你我不是一直都很防備嗎?”秦纾抿了口咖啡,奶沫沾到嘴角,她用紙巾沾了沾,“論學校排名,你的母校比我的好,論從前的實習經曆,你也比我優秀。”
“你不知道吧,我會回家仔細研究你的方案,看看自己和你的差距差在哪裡。每次我們在不同的項目組,我都如臨大敵,你是同期裡,我最強勁的對手。”
張悅盈微愣,難言的怪異感充斥着内心。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秦纾從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畢竟她對誰都是一個态度。
可是秦纾今天說,那些自己熬夜做出來的方案,她會仔細研究。
在她恐懼秦纾會超越自己的同時,秦纾也是懷着同樣的心情與她共事。
原來這場戰争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原來秦纾從來也不覺得輕松。
隻是她們顯然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秦纾還是埋頭,從一而終地戰鬥。但是她誤入歧途,用錯誤的方式一條路走到黑。
她被秦纾壓制太多年,以至于都忘記,最初進來的時候,自己才是同期實習生中最被看好的那一個。
她明明不比秦纾差勁。
張悅盈輕笑幾聲,毫不示弱地開口:“是嗎?那你最好不要放松警惕,我不會在長州待太久,說不定哪天就會殺回總部。”
“好,我等着那一天。”秦纾看着她,輕聲說。
兩人的咖啡已經見底了,秦纾站起身,準備離開,“謝謝你的咖啡。”
張悅盈坐在椅子上沒動,仰頭看她,在秦纾即将要與她擦身而過時,她才下定決心開口:“當時陶艾欣找我,給了我五萬。”
秦纾停下腳步,看過去。
“我收下了,不過現在已經還回去了。”
“好。”
“還有!”見她要走,張悅盈一咬牙,輕輕拽住她的衣袖,“後來她又找過我幾次,問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秦纾垂下眼,眼神中略有茫然。
“我猜她問的是池嶼,不過我沒有回複過她。”
秦纾點點頭,心裡對陶艾欣的厭煩又加深幾分,她就像一條粘膩的毒蛇,一直在暗處監視她。
“你不要理她,她就是個瘋子,”秦纾咬牙,“另外,我現在單身。”
“好,我知道了。”
張悅盈放開她。
*
回到公司,Elliot眼巴巴湊上來,“秦姐秦姐,你們聊什麼了?”
邊說着,Elliot還邊打量秦纾。看她妝容完整、衣衫整齊,似乎松了口氣。
見他這樣,秦纾好笑地問,“你以為我們打起來了?”
被說中,Elliot十分窘迫,白皙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池嶼也是這樣容易臉紅。
這個想法毫無征兆地從腦子裡冒出來,秦纾這下是狠狠怔住。
怎麼會莫名其妙想到池嶼?
她晃晃頭,把池嶼從腦子裡搖出去。
一定是因為剛才張悅盈提到了池嶼,才會讓她現在想起。
見她又走神,Elliot有點不開心,他拽拽秦纾的手臂,“秦姐,你和張姐都能一起喝咖啡,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啊?”
秦纾回過神,“抱歉,”她抽回手,想了下,這周肯定會忙得起飛,“這周應該是不行,這樣吧,等下周三項目結束,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Elliot連連點頭,“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