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衆人來到村長家。
村長滿臉堆笑,殷勤地将他們迎進堂屋:“仙長們遠道而來,快些進屋歇腳。”
村長引着衆人在桌邊坐下,村長媳婦端來一盤盤吃食。
村長則畢恭畢敬地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渾濁的茶湯裡飄着幾片枯葉,他賠着笑臉道:“還望仙長不要嫌棄,村子裡簡陋,就這些吃食。”
葉荇岚使了一個障眼法,
實則什麼都沒有碰,
村長像是什麼也沒有察覺,
和他們說起錢家村的問題,
錢家村一到夜晚,夜深人靜時,總是不安甯,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村民們都很懼怕,
于是才上天衍宗求助。
然而待張揚問道:“之前有沒有宗門的人來處理過這個事情。”
被問道這個事情,
錢家村的村長的表情如常,他道:“來過幾位仙人,第二天就走了。”
葉荇岚看向錢家村村長,可對方表現得太過自然,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她斂眸思索着什麼。
黑子湊上前,眼神犀利地追問:“村長,你怎麼知道人第二天就走的?”
村長幹笑兩聲:“這村子就這麼大,仙長們走的時候動靜不小,大夥都瞧見了。”
李歡甜雙臂抱胸,冷哼一聲:“動靜不小?我看這村子安靜得很,别是村長你記錯了吧?”
村長佝偻着背,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仙人莫怪...... 老朽許是真的老眼昏花......”
說着便要彎膝,
誠惶誠恐的模樣,
讓人有點于心不忍。
張揚見狀急忙伸手托住老人手肘,阻止了他下跪的舉動。
隻是在握住他的手臂時,便驚覺掌心下的觸感異常,那皮膚松弛得如同風幹的紙皮,包裹着嶙峋骨骼,輕得仿佛隻剩一副空架子。關節處發出細碎的 “咔嗒”聲,像木偶關節錯位的響動。
他下意識攥緊對方手腕,卻摸到皮下凸起的棱線,那是縫合傷口的痕迹,縱橫交錯如蛛網。
“村長别這樣!” 張揚強壓下心底的不适,堆出幾分笑意,
“我們就是随便聊聊,您别緊張......” 他不動聲色地松開手。
餘光瞥見李歡甜挑眉看向自己,
他微微搖頭,用隻有同伴能察覺的幅度
—— 這具身體,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質感。
村長佝偻着腰連連點頭,
皺紋深壑裡滲出冷汗,渾濁的眼珠在衆人臉上遊移:“是、是老朽失态...... 諸位仙長早些歇息......”
村長給他們每人都安排了房間,
他佝偻着背在前引路,
鞋底擦過青磚的 “沙沙”聲像極了春蠶啃葉。
村長推開廂房木門,
“吱呀 ——”一聲,
葉荇岚停在東廂房門口,
指尖拂過門框上的褪色喜聯,突然輕笑出聲,
問話沒頭沒尾:“一無所知?”
李歡甜握着刀柄的手頓了頓,看來師姐是發現了什麼。
張揚和黑子剛好挨在一起,聞言,
互相看了看,
挨的更緊了,有點吓人怎麼破!
黑子斜了張揚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師兄上啊!”
張揚鎮定的看向他:上什麼上,師姐都沒說話。
村長站在房門内,
葉荇岚等人站在房門外,一道門檻宛如楚河漢界,将他們與村長分割開來,
陷入陰影中的村長,手中油燈的光飄忽不定,随風搖曳,下一瞬間就仿佛要被熄滅。
就在這時,
房梁上的灰塵突然簌簌掉落,油燈的火苗猛地竄高,将村長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那影子竟不斷拉長、變形,
最終竟然化作一隻巨大蜘蛛的模樣,
八隻長腿張牙舞爪,仿佛要将衆人吞噬。
再看村長,已經成了一具皮囊,癱倒在地,失了生機。
葉荇岚一手握住千機,
一手抱住煩煩,
足尖點地旋身躍起,千機劍劃出璀璨弧光,
影子蜘蛛被劃破,發出尖嘯,蛛腿掃過牆面,向着葉荇岚等人襲來。
“小心!這是噬魂影蛛!” 葉荇岚提醒道。
“什麼玩意兒?”張揚揮出一劍,還不忙問了句。
李歡甜一邊打,一邊還不忘嘲諷了句:“孤陋寡聞。”
張揚回敬道:“咱這叫不恥下問。”
一邊跳着腳躲過蛛絲。
黑子插刀道:“師兄,這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