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春山就起身了。他輕手輕腳地走進裡屋,想要瞧瞧主子醒了沒有。
卻見床帳掀起一角,主子正背對着他向裡躺着,似是還在睡。
春山舒一口氣,習慣性地往卧房幾處窗戶邊走了一圈,看看是否一如尋常。
雖然如今已是初夏時節,夜裡到底有些涼意,春山從來都不會在主子的事情上大意,故而在主子晚上就寝前,必然兩次三番地檢查窗扇是否栓好。
而主子又向來不喜歡屋内憋悶不通,所以一旦遇到晴好天氣,春山就會在公子将起前,将角落裡的那扇窗戶略開條縫隙,好讓室内氣息流通一番,不教主子感覺氣悶。
上一次春山受罰,石青帶着人伺候的主子,結果等春山早上回來後,卻發現卧房裡有扇窗戶沒有下栓。
春山登時火冒三丈,将石青幾人狠狠訓斥了一頓,之後他将公子屋裡的窗門看得更緊了。
可誰知春山今天這一查,又發現了一出蹊跷事,那扇角落裡的窗戶竟然又沒有下栓。
這可是奇事了。
春山仔細回思,确定昨晚上自己将窗戶查看了好幾遍,确實都栓上了的。
如何今日再看,會突然出了這樣一個漏網之魚?
其實昨天公子臨就寝之時,他原本打算再進去重新看一遍窗扇情況,再下去休息的。
沒料到被寶鏡纏住,說了好些雜七雜八的話,他被轉了思緒,一時就給忘了。
如此想來,難不成是自己不夠妥當,果真疏忽了?
春山左思右想都沒想明白,不知不覺間踱到了大床前。
這時,他鼻端處隐約嗅得一股極淡的香氣來,十分陌生,又格外不同,春山不禁一愣。
恰好此時蕭逸恪身體動了一下,轉過身來。
春山立刻将香味的事抛到了腦後。
他湊上前,低聲勸道:“主子,您醒啦?現在時辰還早,您再睡一會兒?”
蕭逸恪不答。
他慢慢坐起身,垂着眼,不知在思量些什麼,片刻後擡頭,冷不丁道:“讓老常套車,我要出去一趟。”
春山一愣,隻以為主子有事要出去處理,急忙應是。
卻不料主子頓了頓之後,又改了口:“不,我要出去一段時間。”
春山不解。
主子平日裡多住在國公府和夏園。他們剛從國公府回來,應不是要再去一趟。
而他們這回不過隻在夏園停了兩三日,怎的又要出去?既要出去,又要往何處待一些日子?
春山有心要問,但打量着主子臉色不太好看,到底不敢多言,隻好下去布置。
***
蕭逸恪拂曉離開夏園,而寶鏡并不知道。
昨夜“偷香”成功的小狐狸那會兒正懷揣小賬本,睡得香甜呢。
醒來後,寶鏡先把帳本子刨出來,喜滋滋地瞧着那上面的第一筆“借賬”,心裡别提多美了。
之後,元氣充足的小狐狸自床榻上一躍而起,就跑到主院廚房那處,要巧手的廚娘們幫他做碗補身的湯水來。
大姊姊說過的,男子精氣最是要緊,雖可自行回複,但若是能及時進補一番,更為妥當。
他們青山氏狐族雖落寞,也須謹記,決計不能如那些不入流的小妖精一般,因相好之事害了人性命去。
姊姊說得含糊。寶鏡本着認真負責的原則,曾問道:既然這樣,那什麼時候需要給相好之人進補?還有,要怎麼進補呢?
未料姊姊聽後大怒,紅着臉将他罵了一通,說本是明擺着的事情,偏他個木頭腦袋,什麼都要問。
可憐的小狐狸被罵得臭頭,耷拉着尾巴,不敢再多言。
因這一節,寶鏡又惦記着自家公子的身體,這會兒就格外上心。
至于如何将公子失掉的精氣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