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實驗開始,艾絲妲,将空間站所有能源集中到我這裡。”
黑塔看着卡維,嚴肅跟他叮囑道:“你記住,這次實驗是無視時空規則的,也就是說,可能出現一種情況,你找到的提瓦特并不在你所處的時間軸——你也許會看見數萬億個時間節點的提瓦特,而你要從其中找到屬于你的那一個。”
“這不就相當于大海撈針嗎?”三月七擔心地看了一眼卡維,又看向瓦爾.特,“楊叔,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瓦爾.特搖了搖頭:“這是目前讨論出的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拉帝奧教授說——在另一邊的砂金先生會創造機會的。”
卡維再次沉重地點了點頭,向在場所有人鄭重道謝,而後,他走進實驗艙,在黑塔的指示下站好。
啟動按鈕被按下,幾乎是一瞬之間,卡維就不見了蹤影。
“哇哦,好神奇。”開拓者像個人機一樣瞪大眼睛,“等等,我怎麼聽到BGM了?這實驗這麼高級,還有配樂?”
“什麼BGM啊,那明明是手機鈴聲。”三月七無奈扶額。
“手機鈴聲……好陌生的音樂——不對,那是砂金的手機!”開拓者望向那一堆卡維在進入實驗艙前被黑塔勒令脫下來的金屬制品,裡面有一個手機正在絕望地震動。
“是公司的人。”拉帝奧眼神一沉,他快步走過去将那個手機提起,鈴聲剛好播放完畢,在一片寂靜中,衆人隻窺見上面的姓名——
歐泊。
開拓者還在原地思考為什麼拉帝奧光靠手機鈴聲就能聽出是誰的來電,這也不是他的手機啊。他們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名字出現的嚴重性,一行人中,隻有瓦爾.特稍微對公司派系鬥争有些了解。
這個電話但凡再早來那麼一秒,卡維都能接到。然而它卻偏偏選在這個時間點響起,拉帝奧直接解鎖了砂金的手機——那個賭徒輸密碼的時候從沒避過他,某一次他目光偶然掃過時記了下來——這種時候,隐私問題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了。
果不其然,消息界面有翡翠發來的提醒。
【翡翠:去玫瑰星系的行程提前了,歐泊讓你現在立刻趕過去】
【翡翠:他說他會親自聯系你,這次我沒辦法插手】
【翡翠:情況有變,玫瑰星系那邊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歐泊會親自在那裡等你】
拉帝奧攥住手機,那如奪命一般的鈴聲再度響起,歐泊的名字出現在了屏幕上。
瓦爾.特斟酌開口:“卡維先生那邊一時半會兒應該搞不定,當務之急是趕緊将此人應付過去。 ”
黑塔湊過來:“這簡單。”她打了個響指,一個黑塔人偶走過來,“這是編号#456号,能力是化形,我讓她變成砂金的樣子就行啦。”
隻是一句話的時間,那個小巧的黑塔人偶“砰”一下長高,那模樣,即使是砂金本人來了也分不出真假。
“對着這個傳感器說話就可以讓人偶出聲了,音色也是砂金本人的,保證沒有破綻。”
就連拉帝奧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時候,黑塔的造物還是擁有實用價值的。
他把手機遞到“砂金”手裡,退出鏡頭外,而後讓“砂金”按下了接通鍵。
“砂金總監看來業務繁忙。”歐泊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砂金”冷淡地點了點頭:“你知道的,我向來閑不住。”
“也是,我撥了這麼久的電話你才接,害得我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明明隻是正常的寒暄,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那語氣中的森森寒意。
“有勞關心,我畢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關注手機,真是抱歉。”
“砂金”的語氣簡直和他本人并無二緻,開拓者看向拿着傳感器面無表情地模仿砂金說話的拉帝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沒想到真理醫生竟然還有這樣的功能。
“哼。”歐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詳細情況翡翠應該通知你了,我在玫瑰星系等你,給你二十四系統時。”
“嘟——”
通話挂斷,在旁邊聽着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二十四系統時?根本不夠啊……”三月七擔心道。
拉帝奧嚴肅地看向還在運轉的實驗艙,緩緩開口道:“黑塔女士,不知你是否願意出借這個實驗艙?”
“你想帶着它趕往玫瑰星系?一個實驗艙而已,我倒是不在乎,但有幾個問題。第一,現在為了驅動這個實驗艙幾乎用上了空間站裡的所有能源,你現在帶着他走,如果路上能源耗竭,兩個都别想活。第二,你如何保證他們能在二十四系統時後互換成功?如果你到了玫瑰星系他們還沒有換回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拉帝奧淡然道:“能源的事我自有辦法,至于他們能否互換——那個賭徒的運氣一向超乎常理。”
“有趣,聽螺絲咕姆說,你這個人比他那個智械還要理智。如此之舉,是想效仿那位砂金總監賭上一把嗎?”
拉帝奧搖了搖頭,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光球——那是他的研究成果,一個光球裡儲備的能量可以抵得上一個小行星。
他将光球接在了實驗艙上,轉身,漠然答:“我不是賭徒,這一局,我亦是籌碼。”
來接他們的是南風,卡維被召回公司後,南風便獨自一人回了阿爾法星去盯項目,直到收到拉帝奧的消息,他才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拉帝奧向黑塔和星穹列車的各位表示了誠摯而官方的謝意,雖然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開拓者如是描述。
“不對啊,上次我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認識真理醫生嗎?”開拓者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黑塔。
黑塔“哼哼”笑了兩聲:“我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分在凡人身上,隻是螺絲咕姆太過啰嗦。”
“那你分析分析,為什麼博識尊不願意向他投下瞥視呢?”開拓者好奇八卦道。
“他對真理太虔誠了,可知識就是工具而已,隻有凡人才會将其奉為圭臬。”黑塔神色冷漠,“說不定你得到博識尊青睐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開拓者一臉天真地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三月七打趣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說不定丹恒都要來請教你了。”
開拓者俨然開始做起了春秋大夢:“是嗎?原來我還有這樣的潛力,回去我就跟丹恒一起鑽研智庫!”
瓦爾.特看着他們兩個打鬧,笑意卻并沒有到眼底。
“楊叔,你怎麼啦?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還是三月七率先發現了他表情的不對勁。
瓦爾.特搖頭,歎道:“有一場大風波要在銀河裡掀起了啊,看來這次星穹列車也不能避免。”
更遠處的一艘飛船上,小提琴聲悠揚,混雜着激烈的機械鍵盤聲,意外融合成了一首和諧的序曲。
“卡芙卡,你在擔心什麼?到目前為止,不都是按着劇本走的嗎?”銀狼嘴裡叼着棒棒糖,眼睛一刻也沒有從遊戲機上挪開。
小提琴聲停下了,卡芙卡笑了笑,望向寂寥的銀河深處:“隻是有一些微小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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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樣子不像是會嚴刑拷打的人,這樣的活賽諾幹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