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停淮，你右邊的人是誰？”

“不知道。”被叫段停淮的男生幹脆地說。

“不——”衛珊差點被口水嗆到，“不知道？你們都一個學期的同學了。”

段停淮表情看起來很麻木，估計已經猜到衛珊要說什麼了。

“總之你也騰出位置來，和右邊的坐。空出的兩套搬去二班。”

段停淮：“......”

許清言有點麻木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滿桌洞材料和卷子。就、就這麼草率地被安排了？

......他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個桌子恐怕真放不下。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想要同桌。

許清言下意識朝左邊看過去。那人卻正正好是剛才快摔倒時被他拽住的好人，聽聞衛珊的話，男生也轉頭看過來。

許清言視線一觸即收，嗡嗡地“...嗯”了一聲，幾乎開了慢倍速開始收拾他的家當，跟蝸牛一樣馱出十幾斤重的書本，仿佛軟骨症一般，想分批挪離領地。

結果二班的二愣子同學，直接走下講台、站在了他桌子旁邊，并且用手扒住桌子邊，準備拖。

許清言瞥了眼他扒着桌沿的手，又看二愣子，二愣子朝他露出标準大白牙。

......許清言隻好抱起全部書，往旁邊桌搬去。

陳念決已經把桌子清空了，正在掏桌洞裡卷皺的卷子，他的卷子也很多。陳念決清完桌洞和桌面上的東西，抱着大部分直接丢進了班級垃圾桶。

許清言很安靜地坐下，把書一股腦兒塞進抽屜。擡頭時和丢完書回來的陳念決打了個照面。許清言原先想作個微笑的表情以示友好，但是視線相對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若無其事地瞥開了眼睛。

于是一時無話。

兩個人就這樣面無表情地肩并肩坐在了一起。開始了三年同桌生涯。

晚自習陸陸續續有人拎着零食進班。結果一個個在門口全被逮住。衛珊把他們零食包全剿滅了，要求放在外頭置物櫃裡，不許帶進班。

衛珊放出下馬威道：“小崽子們。你們這回要是哪科的平均分不保，科任老師都不會放過你們的。所以，你們晚自習還不趕緊裝裝乖，好好給我自習！！”

大家不敢吱聲，把零食藏在校服裡偷渡進來。

身邊多了一個人，許清言好不自在。

兩個人都不習慣有同桌，手臂總是蹭在一起，每次撞到，許清言就不動聲色挪遠幾毫米，因為本身敏感，所以半邊身子都有些癢。

許清言寫着作業的時候，總是被左邊人發出細小動靜的聲音、寫字聲、呼吸聲所吸引注意力，擾亂頭緒，時不時冒出一種“一直這麼保持沉默不太好”的念頭。

當天晚上，終于把三個小時晚自習熬走後，借着打鈴的吵鬧，許清言主動打破僵局，一邊把書包挂在肩上，一邊對陳念決說了句“明天見”。

陳念決愣了一下，偏頭看着許清言，确認是許清言在說話沒錯。

然後他很緩地揚了一下嘴角，說：“明天周末了。下周見。”

許清言拽着書包肩帶，心想這日子真是過得糊塗。

他莫名其妙被帶得也笑着說：“下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