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山下智久,性别女,年齡37,頸部大量瘀血,有一道顔色深紅的勒痕,渾身泡水腫脹,根據身體肌肉收縮情況,暫時認定為:犯人從死者身後用類似繩狀物勒住脖子至此死亡,然後抛屍河流,又因為河流下遊就是樹林,下雨過後屍體順着河流沖倒了河岸上……”
希米莉娅眼神渙散的站在警戒線旁邊,仿佛死掉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啊……這……
看着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在樹林裡面四處勘察,她腦殼就痛。昨晚包括但不僅限于她夜闖小樹林,誤入命案現場,被屍體絆倒然後和大自然來了親密接觸……
不是,你們是怎麼得出我是被兇手以内心不安,所以選一個幸運兒來陪死者的結論的?
“不然該怎麼解釋一個年僅三歲還有可能不到的小女孩會出現在樹林深處?還有為什麼屍體有一半埋在土裡……”當她湊近狗狗祟祟但又正大光明的偷聽兩個警察讨論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命案現場。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來拿衣服的?”
兩個警察猛地轉頭,看到身後沒人才緩緩地把頭低下,用一種“小孩子不能偷聽大人講話”的眼神盯着希米莉娅。
又是讨厭小孩子身體的一天。
希米莉娅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警戒線外面。夏日的清晨在樹林裡還是有些涼意的,她身上披着巫師袍,寬大的袖子也遮掩不住一直扣指甲的小手。
啊啊啊!你們倒是讓我先把我的毛絨絲襪撿回來呀!!
我就身上這幾件冬日戰衣,丢一件少一件!我又沒有哆啦A夢的口袋!況且,難不成你們認為一雙絲襪能夠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我是一個可可愛愛,“沒啥壞心眼”,隻是從少女身體縮小成小屁孩身體的一個百歲超高聲望的孩子啊!
某人一直用灼熱的目光,盯着被警察以線索證物的名義留下來的毛絨絲襪。站在一旁的降谷零雖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身為遇難者(希米莉娅)朋友以及發現命案現場(包括但不僅限于死者和摔倒昏迷的希米莉娅),并且報警的降谷零,拍了拍希米莉娅肩膀。
“你别怕,會抓出兇手的。”
嗯,我不怕,我隻是覺得自己走路被絆倒,摔昏迷的結果很扯,但比被什麼兇手敲腦殼好。
定了半天,希米莉娅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跟在降谷零後面搖頭晃腦的離開。
哦?你說她為什麼沒被當成嫌疑人?
嚯,還沒有被害人腿長——
“小山茶你還好嗎?”其實降谷零的内心遠不如表面上顯露的平靜。
他昨天很早就吃完飯,直接忽略掉飯後小點心、畫畫、看書等等益智類活動,很聽話的跟着平野阿姨洗漱,然後乖乖的躺到床上。
夏天是晝長夜短的,而他卻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已經從小被子裡爬了起來,胡亂的套好衣服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在兩人約定的地點,降谷零等啊等啊,等到小降谷眉毛都皺在了一起,還是沒有見到那個穿着黑色巫師袍的小身影。
原本還會小範圍的到處探探腦袋的降谷零,幹脆直接蹲地上,用一手支撐着頭,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推着剛剛為希米莉娅做好的秋千。
“小山茶為什麼還沒來?是因為沒和她約定具體的時間嗎?”降谷零的眉眼低垂着,他不敢想希米莉娅還沒來的原因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做朋友了。
天呐,自己怎麼能這麼懷疑自己的朋友?
可是萬一就是這樣子呢……
金色的小腦袋搖了搖,然後他恍然大悟般睜大了眼睛,随即就站起了身。
小山茶是孤兒,可是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孤兒院啊!所以小山茶是在四處流浪嗎?光是想想,降谷零就覺得很懊悔,都怪自己昨天太過任性了,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她昨天晚上吃什麼?她怎麼過夜的?她現在在哪裡?幾個問題是手拉着手的好朋友,圍繞着降谷零的腦袋轉圈圈。
于是他展開了小樹林搜查計劃,成為了命案發現人,找到了在屍體旁邊昏迷不醒的希米莉娅并且報了警。
哦不對,“昏迷不醒”這個詞用的不恰當,因為希米莉娅在降谷零一頓搖晃+各種亂七八糟急救措施下微微睜開了眼睛。
看着降谷零如此着急的神色,希米莉娅很快收起了臉上的迷茫,但也隻能眨眨眼睛,彎起眉眼笑笑,然後心中暗自腹诽:小降谷力氣真大!要不是醒的早,恐怕真要被他弄出個二級傷殘。
至于後面希米莉娅被降谷零從地上拉起來,順着他的動作縮進了小降谷的懷抱,希米莉娅隻是小聲輕呼了聲:“Zero ……”但是當她目光稍微透過降谷零的肩膀,看向四周,并且目光始終被那具屍體吸引的時候。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僵硬的轉頭看向一臉失而複得表情的降谷零。
“不怕不怕,”她從降谷零緊緊的懷抱中抽出了自己的兩個手,出于小孩子心裡可能會比較脆弱,于是一隻手摟住了降谷零的脖子,一個手輕拍金色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