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幾個學生咋回事?”
尤金吃過晚飯,看着幾個學生灰頭土臉姗姗來遲地走進食堂,忍不住問了一句。
“呀!這誰啊?”
看到尤金一行穿着校服但又不是自己學校的校服,盧萊也沒反應過來。扭頭一看發現萊勒也在這群人落座的其中一張桌子邊坐着,問了一聲明白了對方的來頭,這小子直接走上前,在褲子上擦了兩把之後伸出手:“您好您好,我們剛抓豬去了現在才回來。您幾位好好歇息,就是一會可能趕上洗澡晚高峰,您看要不您幾位現在先把澡洗了?”
“謝謝。”尤金對這孩子的熱情感到很高興——主要還是驚喜于他直接伸手握手的這個動作,“你們學校還養豬?”
“嘿瞧您說的多稀奇呢,可不止咱們學校呢,小學部幼兒園還有那好幾個廠子不都得吃肉嗎?這幾天下暴雨給豬圈都整塌了那豬跑出去好幾頭呢,大人們都去礦上支援了,我們幾個在山裡轉了老長時間才找着那幾頭豬呢。”盧萊也不怕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尤金旁邊。食堂的凳子是長條狀的,他看到坐在尤金另一邊的是個穿着北啟大學校服的大姑娘——比他估計大了好幾歲,“诶姐姐,您北啟大學的高材生也來送貨啊?”
之前倒是也來過幾次車隊,畢竟星缇紗的翅膀和香水氣囊都是需要勞羅拉領地用類橡膠做完送過來的。那些人對星缇紗的學生的态度都很好,這才讓盧萊能對着他們如此自如地說話行事。而在他旁邊,森麗莎不斷拽着他那扯破了的校服袖子,讓他收斂點别不把侯爵的手下當外人。
盧萊拍了一把森麗莎的手,然後被森麗莎踩了一腳。
“我不是北大的。”金姬蓮娜開口,打斷了正在互相扒拉的兩個小綠毛,“我是塔麗娅英娥團的團長,所以穿他們學校的衣服——你去過勞羅拉領地?”
“沒去過,但我們老師說過你們——哦不好意思,說過他們學校校服挺特别的,圍裙不擋胸,做實驗還得擔心濺到衣服上。”
“做什麼?”
金姬蓮娜顯然是對理工科課程毫無認知。
“做實驗,就是……怎麼說呢,你會做飯嗎?”尤金接過話頭。
“當然會了!我還會繡花呢。”金姬蓮娜有些不滿,她雖然沒文化,但是做飯怎麼可能不會呢?尤金這樣說話讓她感覺自己被看扁了。她說不好自己現在對這個奇怪的、總會在自言自語時蹦出些奇怪發音的少年是什麼感受,但不久前爆發的情緒讓她當着所有人的面撕開了自己最不願意暴露的傷疤,這讓此時金姬蓮娜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就很激動,但緊接着她就意識到自己不該對着尤金發脾氣,“那、那有什麼關系?”
“拿蒸你們的饅頭打比方,和面需要找到水和面粉的比例吧?你可以把做實驗看成這個找比例的過——诶?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
“诶好像還真是。”盧萊和萊勒一起站了起來,而森麗莎已經先他們一步沖了出去。正當食堂裡三三兩兩的人都在往外面探頭探腦的時候,那一頭綠發挑金毛的姑娘又沖了進來。
“外——外面——”森麗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撐着膝蓋一手指着食堂那木門外被晚霞籠罩的操場——又或者是操場後面,“武衛部的同學說——說逮了個奸細!”
奸細!?
金姬蓮娜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到了後腦勺,尤金更是直接跑了出去。亞德林和埃爾希斯等人不遑多讓,那盧萊也抄起條凳就往外沖。
“诶!你們等等我!”
沒人等森麗莎。
“啥情況?”
“前幾個月那個埃米勒家族不是都沒了嗎?怎麼還有人敢啊?”
“你們學校就這麼點人還有武衛部?”
“多稀罕呐,你們學校沒有?”
一行人那是五彩斑斓地一路跑過操場跑過公廁,穿過晾衣場又路過還沒貼完瓷磚的遊泳池。一路是跑到了那城牆似的水泥石頭牆下——礦校的區域确實是較為靠外的——但見牆根底下已經圍了一大圈人。森麗莎撥開人牆擠進去,隻見最中央一個淺金色頭發的少爺穿着礦校校服,正捂着腦袋蹲地上求饒呢。
為啥知道是少爺?
誰家窮人的男娃手那麼嫩啊!
“别——别打我!我不是故意偷溜進來的!”
“你他媽還能無意翻牆?無意偷溜進來?我他媽讓你小子不老實!你這身校服怎麼回事!誰讓你冒充我們學校同學的!誰指使你進來的!你有什麼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