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礦場工人的孩子。”星缇紗笑着,朝陽似的雙眼亮晶晶地閃着光,“這衣服便宜嘛,在礦場穿着不心疼。”
塔德對星缇紗辦學的事情很是佩服——不是裝的,這小傻子沒這智商。他說琉希麗莎一直在學校裡幫星缇紗說話,讓其他人别對帝姬的行為說三道四,還說陛下好像因為星缇紗的什麼事大發雷霆,在最近一次的會議上臭罵了以希伊亞公爵為首的一大群貴族。
哦,看看吧,第一件事上次和上上次見面他都說過了,結果現在又忘了又說了一遍。這小子确實是實打實的憨,星缇紗也不怕在他面前露出什麼馬腳。
兩人随便逛了一會塔德就說要不咱還是去晨曦大街那邊吧那邊精品店多,星缇紗碰到了這小子也沒打算繼續一般的日程就答應了。于是乎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就出現在晨曦大街的一家沒什麼人的飲品店裡,塔德把菜單推給星缇紗,星缇紗讓瑪麗先點。
瑪麗看什麼都被價格吓一跳,不敢點。
溫斯基在星缇紗身後繼續扮他的女仆,暗地裡則是腳趾扣地地拼命回想自己究竟是把那張紙放到哪裡去了。
不能是夾着交上去了吧?
應該不能,要不然老師肯定會叫他去辦公室的。
那到底去哪裡了?
溫斯基其實并沒有什麼寫情書的意思,那隻不過是上課時看着黑闆前的星缇紗情不自禁寫下來的東西罷了。對此刻的他而言星缇紗是老師,是長輩,他不想讓星缇紗誤以為他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于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溫斯基沒看到不遠處一個金發紅眼的小姐招來端着羊奶的服務生,說這店裡的點心不幹淨,并在兩人身體恰好遮擋其他兩桌客人的視線而服務生低着頭記錄的瞬間,把羊奶換成了自己剛剛點的牛奶。
服務生記完她說的話,還得先把羊奶上給星缇紗這桌。星缇紗接過杯子說着謝謝,順便歪頭看了一眼剛才罵了服務生的那桌。
莉蘇啊。
是她的話就正常了,估計沒什麼别的事,就是純找茬想看看她星缇紗這個重生者會做什麼而已。
同樣的點心她星缇紗咋就沒吃出來哪有問題?
——于是十五分鐘之後我們繼承了大聖女陛下那高貴的乳糖不耐受血統的帝姬殿下飛也似的竄進了廁所。
中間起來了一次,還沒走到門口就又回去了。星缇紗聽到外面又有争論的聲音,估計是塔德也認為這家店東西不幹淨,帶着自己的侍從去幫她罵人了。她蹲着搖了搖頭,苦了店主和服務生了,一會完事了得跟人家說清楚。
不過這家店把牛奶當成羊奶賣确實是過分了點,且不說價格問題,她就不信歌秋羅人裡隻有姓貝亞斯特的乳糖不耐。
隻是程度問題罷了,外加一喝就拉的皇族和高位祭司把這個說成高貴的象征,其他沒那麼嚴重不耐受的人即使有不适感也不會覺得是這個問題。
不過絕大部分歌秋羅人也沒有錢來這種店裡買奶喝就是了。
半個小時之後,蹲麻了的星缇紗終于從廁所裡走了出來。謝過幫她拿來紙的服務生,她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塔德,好了好了沒事,是他們上錯成牛奶了我喝不了。快點讓人起來!别……”
瑪麗忽然拉住了星缇紗圍裙的肩帶,星缇紗一回頭,隻看見前者慘白着一張臉,大眼睛裡眼淚快要滴下來了。
怎麼了?
“老師,溫……麗、麗娅妮絲不見了。”
在二三十度的天裡,一股寒意連帶着麻從星缇紗脊梁骨一路蹿上了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