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念頭在誘惑着她,星缇紗模糊地感覺到了什麼,那是仿佛有人在她的耳邊呢喃似的、模模糊糊地說着什麼。那念頭不斷變得清晰,讓星缇紗的注意力想要躲開卻又在無意識地向它靠近。
想……逃跑……
“大家!都沒問題嗎?”
星缇紗笑着開口,搶在自己看到潛意識裡冒出的念頭之前。
“沒、沒有了!”——這是剛才問問題的小男孩。
“對,沒有問題!”——這人估計膽量不錯,擡起頭高聲回答了帝姬。
“感謝、感謝您!帝姬殿下!我剛剛其實不是想劃名字的,我就是……”——這姑娘擔心剛才帝姬看到了她的表情、聽到了她的議論,趕忙想要解釋,可膽量支撐不住聲音,越說越小聲的理由很快埋沒在了其他人的聲音裡。
“謝謝殿下……謝謝聖女陛下……”——這是個佝偻着身子也硬要出來見帝姬的老奶奶。
“這可真是聖女陛下開恩了。”
那女人一手捏着面前幼年女奴的臉,用拇指試圖掰開她的嘴唇和牙關,一手用手絹墊着鉗制着後者破衣爛衫下瘦骨嶙峋的肩膀,冷笑着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他們家破産可真是破得猝不及防,不過好在還有貨能交給我,免得開春前就來一筆那麼大的壞賬。”
這女人掰不開小奴隸的嘴,皺起粗眉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在後者臉上。小奴隸那張滿是憤恨和厭惡的臉在那從耳邊炸響的滾燙觸覺裡猛地偏向了另一邊,在視野的旋轉下墜之中她才感到臉皮傳來疼痛。
在帝國北方淩冽的寒風中,痛覺像是一根根鋼針,紮穿了她消瘦凹陷的臉頰。
“老實點!你現在又不是平民了,既然要當畜牲就有點當畜牲的樣子。買主可沒我那麼心善——”女人蹲下身用手帕墊着揪住小奴隸的耳朵,硬生生在後者的反抗和慘叫中将她拽起來,“你爹你娘是賴了田租還是欠了賭債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還繼續臭着這張臉影響老娘的财運,老娘就先把你耳朵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