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祢決定不要再喜歡獄寺隼人了。
‘不要再喜歡獄寺隼人了’這個想法并不是突然興起、不可當真的,它确實有迹可循。
……不知道該用怎麼的語句去具體形容。祢祢感到沮喪。
她可以在自己的故事裡找尋出自己對獄寺隼人的情感是怎樣産生、又如何結束的節點——就像是戀愛小說裡那樣。
但這卻并不會讓祢祢感到開心——怎麼會有人因為這個開心呢?像小說一樣弄清楚事情的起承轉結有什麼用啊?以後用來紀念她第二段戀情的開始和結束嗎?好遜!!!
祢祢感到哀傷,連沢田綱吉的講題請求都給(一點也不委婉地)婉拒了,蔫哒哒地叫他去找自己的家庭教師——Reborn的哥哥可是天才數學家,說不定Reborn本人也擁有數學家天賦,隻是被中二病給掩蓋了。
真是可憐呢,小小年紀就染上了中二病。
沢田綱吉用擔憂地目光詢問她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有她也不要去醫務室,那個每次見到漂亮女生都要上來索吻的變态校醫祢祢一點也不想見到。
……而且他一定也治愈不了她,畢竟她失去的不是别的,她失去可是愛情啊!!
祢祢第二次戀情的終結原因……要追溯到上一次的數學考試了。
這次考試的試題有些難,但對祢祢來說并沒什麼感覺。這不是說她有自信可以拿滿分,而是她對于成績方面本來就沒什麼執着,美佐紀也對這個沒有要求。
祢祢想大概是因為她中學時的成績也不太好吧,據說她那時沉迷早戀,被神間外公棒打鴛鴦了好幾次,屢教不改,頑固地很(←這句是神間外公原話)。
當然,雖然沒有要求,但能考好當然最好。畢竟祢祢還是很有架子的,‘天才美少女’這種人設她很喜歡,有種jump漫般的美感,很酷。
雖然她考不好的概率很低就是了——大概跟沢田綱吉這次考試能及格的概率差不多,幾近于無吧。
所以,這次考試,祢祢最擔心的不是自己會不會考好,而是是沢田綱吉能不能考好,然後很快就又不擔心了——沢田綱吉他包不及格的。
果不其然,沢田綱吉這次考試不出衆人所料的是不及格,班上的人也就不再大驚小怪了,因為沢田綱吉的不及格已經成為了理所當然,不值得再那樣誇張地表現了,那樣反而會讓自己成為惹人發笑的對象。
而祢祢拿了滿分。
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祢祢拿滿分就像沢田綱吉考不及格一樣常見。但祢祢久違地感到有點高興,因為這次考試确實不算簡單,周圍的同學也朝她投以敬佩的目光,老師面色和藹地給予她誇獎。祢祢更高興了。
很多時候,不是你做到了什麼事會感到高興,而是周圍人在真的你做到了這件事後給予的正面回饋帶給你正面的情緒。
祢祢如此想着,側身看沢田綱吉,安慰道:“沒關系的,阿綱——這次考試确實很難,18分已經很了不起了。”
沢田綱吉盯着她整整齊齊滿是紅圈的試卷:“……你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祢祢無視他的抗議,一邊跟他講最近打完的遊戲一邊跟他分享自己藏在桌肚裡的薄荷巧克力,末了還要來句“好想吃馬卡龍啊”,然後轉頭詢問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甜品店,她可以帶上京子,但交換是他必須帶上獄寺隼人。嘴裡化着巧克力,聲音含糊又期待。
沢田綱吉:“……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真是一點也不會看眼色呢,”祢祢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歎:“要是把這點聰明用到考試上、嗯……也不一定能及格吧?”
“……比不上你聰明真的是很抱歉呢。
“哎呀,跟我道歉有什麼用。阿綱你還是抓緊時間努力吧——不然可真是對不起我和Reborn。”
“……怎麼又扯上Reborn了?”
“他不是你的家庭教師嗎?真可愛。下次出門把他帶上吧?我請他喝咖啡——話說他這麼小年紀就喜歡喝濃縮?不加糖也不加奶,真是厲害呢。”
沢田綱吉捧讀:“啊,真厲害呢。”
“好敷衍!!再這樣你就把我的薄荷巧克力還回來吧!!”
“……可是它們已經被我吃掉了啊!!!”
“那就用你的超能力把它取出來吧——反正阿綱你衣服一脫什麼都做得到嘛。”
“——但唯獨這個是絕對做不到的吧?!!”
這份歡樂(僅歸于祢祢)一直持續到老師第二次叫到祢祢的名字。
“但剛剛不是已經叫到過一次見崎同學了嗎?”
有同學忍不住問,視線在祢祢和老師手上的試卷上徘徊。
老師也玩笑說:“難道見崎是做了兩份試題嗎?那可真是夠厲害的,都是滿分呢——大家要多向見崎同學學習哦。”
衆人哄堂大笑,祢祢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兩聲,然後意識到大家其實是在笑她,于是頓時笑不出來了。
祢祢:“……”
她想到老師的話,忍不住去想自己是否真的做了兩份試題——答案當然是,沒有。
講台上的老師很自然的将那份多餘的試卷剔到一旁,繼續将剩下的試卷分發,分發到最後,沒有得到試卷的是……
“……哇哦。”
有人發出一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氣氛音。
祢祢也頓住了:“獄寺君……?”
獄寺隼人沒什麼表情地從老師手上抽回試卷,用兇惡的眼刀逼退了想要開口詢問的老師和那個瞎起哄的學生,看着很是淡定地回了座位。
但就是沒有轉頭看一眼事件的另一名主人公祢祢一眼。
教室裡安靜了兩秒,老師咳了兩聲,若無其事地接着講起課來。
祢祢忍不住側頭去看,獄寺隼人正認真地盯着試卷瞧,仿佛上面有上面難以解答的高深難題——但他明明考了滿分,有什麼好看的。
而且這種乖學生的姿态真的一點也不獄寺隼人,太違和了。
……而且他為什麼要在試卷上寫我的名字呢?
祢祢抿了抿唇,撕了一下頁紙,在上面寫下這句問話,團成紙團,瞄準,發射——它在沢田綱吉面前飛掠而過,然後成功降落到了獄寺隼人面前攤開的試卷上。非常完美。
祢祢期待地看着銀發少年擡手拿起小紙團……然後頭也不擡地丢進了桌洞。
祢祢:“……???”
祢祢咬了咬牙,不信邪,又一連發射了好幾個,都被對方看也不看地收起來了——看樣子是打算下課丢到垃圾桶裡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祢祢感到焦躁。
沒心思去聽台上的老師講什麼,她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一邊每隔幾分鐘就丢紙團騷擾(?)獄寺隼人,目光更是一刻也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但平時比爆竹還容易爆炸的獄寺隼人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用那種野貓一樣會撓人的視線瞪她,叫祢祢很不高興。
等到最後,她已經懶得往紙上寫字了,就隻是條件反射般以一種規律的頻率朝獄寺隼人丢小紙團。
……這真是純騷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