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老師的怒吼,沢田綱吉感覺自己手腕一痛——粉筆很準确的砸到了他的手腕。他手上下意識一松,那盒本就沒用多少力拿的Pocky順勢從指尖劃下。
沢田綱吉在心裡暗叫糟——要是摔碎了祢祢肯定更不想吃了。
并沒有聽到紙盒落地的聲音,沢田綱吉餘光瞥過去,看見它在墜落的中途就被人接住了——細長白皙的手指,皮肉中透出淺淺的粉色,指甲上塗了薄薄一層亮晶晶的裸色甲油——這個祢祢以前也沒用過,估計又是為了雲雀。
接住Pocky的祢祢愣了愣,然後朝他得意的眨了眨眼。沢田綱吉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能接到它,畢竟祢祢的運動細胞一向不怎麼發達,體育成績沒比‘廢柴綱’好多少。
沢田綱吉注意到她淺色眼瞳上方,在日光下瑩瑩地閃光,随着眨眼的動作晃着他的眼。縱使對女孩子的化妝品毫無研究,他也知道那是什麼。
……但是祢祢從前從來不用這些的。
她覺得這些都很麻煩,從來不像大多數青春期女孩那樣熱衷于裝扮自己。
明明她也經常做一些在别人眼裡耗時耗力、麻煩,甚至古怪的事——比如花一整天的時間把喜歡的書看上好幾遍,然後拉着人傳教(首選脾氣好的摯友醬綱吉)。
再比如熱衷于收集同一本書的不同版本。明明同一本書無論重置多少次内容都差不多。就算是外語書,不同的譯本之間也相差無幾,她還是固執的把它們都搜羅收集。
這種情況僅用于她很喜歡的書籍上。興緻過了後又把它們包起來收進書架,變成和其他書籍無異的普通藏品。
或許,她對雲雀的喜歡,遲早也會變成書架裡藏書吧。
——
因為老師的打岔,直到下課前祢祢和沢田綱吉都沒這麼交流。
沢田綱吉看見她又開始盯着窗外看。他想,感覺又是期待看見雲雀經過吧。
——還真不是。
一開始可能是因為想看到雲雀恭彌,但時間一久就成了一個習慣,能不能看見暗戀對象都成了次要,祢祢隻是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别好。
很适合觀賞。
天是透徹的藍,像電影裡被拍得夢幻又不真實的海——祢祢喜歡這個顔色。
看見了雲雀恭彌。
離得很遠,但他袖子上的風紀袖章很顯眼,沒留飛機頭,手上有金屬反光,大概是浮萍拐。
雲雀恭彌還是很好認的,全并盛就他一個這樣的人,找不出第二個雷同的。
天是她喜歡的藍,人也是她喜歡的人。她長眼睛果然就是為了看這個的吧。
路過的雲雀恭彌很快離開,祢祢的目光又移向湛藍的天幕,覺得如果在樓頂天台上看肯定會更漂亮。
但今天發生的事有些太多了,下午還要去看沢田綱吉和持田比試劍道,她的約會計劃隻好推遲了。
希望每天都天也可以這麼漂亮吧,她的第一次約會申請就應該用這樣美麗的布景。
下課後,祢祢心情很好的來到了沢田綱吉的桌前——前座同學熟練的起身讓座,祢祢從善如流的坐下,道了聲謝。
她嚴肅的看向沢田綱吉:“偉大的祢祢大明神接受了你的貢品,準備實現你的願望——提你換一身世界最強的血統,在下午的劍道比試中打敗持田,赢得女神的芳心——不過感覺京子醬不像是會因為你赢了比試就喜歡上你的類型啊……”
沢田綱吉愣了愣才意識到她是在接着課上的話題說話:“……這茬還沒過去啊。”
祢祢一本正經:“我可是接受了你的貢品啊,當然要負責實現你的願望啦——來吧!綱吉少年,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男吧!!”
沢田綱吉:“……剛剛不是還拿着卡密撒麻和信徒的劇本嗎?!這麼突然就跳轉到魔法少女了??”
祢祢沒回答,兩指并攏摸他的脈搏,輕微皺着眉,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我就給你換一身頂級魅魔血統吧!”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什麼鬼啊?!!而且幹嘛摸我脈搏?這又是什麼離譜設定啊??!!”
祢祢熟門熟路的忽略他的吐槽,繼續嚴謹(?)分析道:“——隻要有了這身血脈,你就可以在比試中使用色.誘之術讓持田愛上你,不戰而勝了。”
沢田綱吉:“………………”
“——而在赢下比試後,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誘惑京子,最終抱得美人歸!”她繼續說。
“……真是完美的計劃啊!!”
祢祢表情誠懇地感歎道,似乎真的以為這是個不錯的方法。
沢田綱吉早已無力吐槽,神色扭曲的開口詢問:“……你是最近又看了什麼奇怪的小說嗎?”
“沒,不是小說。”祢祢老實回答:“是最近遊戲機廳熱推的galgeme,我去玩了幾天——男主角就是這個設定,我覺得很有意思。”
她眨了眨眼,露出有些郁悶的神情:“不過最後被攻略對象砍頭be了——真是的,我是有哪裡選錯了嗎?”
沢田綱吉對此的評價是:“你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裡選錯了這件事就已經很有問題了。”
///
放學後的體育館。
祢祢以‘大冒險輸了後開的玩笑沒想到阿綱那個笨蛋居然真的去實行了’的解釋安撫了笹川京子。
——這個天然果然相信了。
暖橘色頭發的少女露出有些歉意的笑:“還以為綱同學真的向祢祢告白了呢,還是以那種姿态——當時因為被吓到所以就跑了,後來還有點後悔沒有拉上祢祢你呢。”
跟我告白……?
祢祢連忙解釋:“阿綱沒有跟我告白啦!這個隻是一個誤會、是一個惡作劇!!”
“這樣啊……”笹川京子溫柔地眨了眨眼:“大家也說我有的時候聽不懂笑話呢。”
祢祢:“沒關系,即使是聽不懂笑話的京子醬也很可愛呢!”
“……”一旁的黑川花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幼兒園小鬼那樣帶着隐隐嫌棄:“真是同情沢田那家夥啊。”
祢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