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語氣,徐盼說完就後悔了,幹笑兩聲:“……倒也沒那麼有錢,你讓我攢攢吧。”
他想起前幾天還跟褚朝陽去過一次拍賣行。當時朝陽一直在加價,十萬幾十萬地往外出,臉色都不帶變的。要是随便褚朝陽挑東西,他大概是負責不起的,身上的錢連零頭都不夠。
好貴,要養不起了。
褚朝陽把車停到樓下,關于想要的東西,他确實另有打算。看他哥願不願意給。
兩人上樓的時候,一個手裡拿着蛋糕,一個懷裡抱着花。怎麼看都和之前的窮鬼判若兩人。同單元的大娘看到了徐盼,訝異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剛打算詢問幾句就被褚朝陽拽着上樓了。
褚朝陽一點也不想在外面耽誤時間了,他隻想回家和他哥親熱。
他媽的,不知道半路許盼哪根筋搭錯了,一直在誇他的長相。
視線逺巡徘徊,顯然是越看越喜歡,而且他誇并不是那種敷衍的誇他俊或者帥。徐盼誇他誇的是十分詳細,從比常人稍深的眼窩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眼皮褶子裡隐約的那道小疤,總之是無微不至。
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鑰匙與鎖孔咬合。
進門後,徐盼就脫鞋去洗手,接着回卧室換身居家的絨絨睡衣。褚朝陽坐在沙發上拆開自己的生日禮物,看清這個蛋糕長啥樣就忍不住笑了,他哥還真當他喜歡小羊肖恩了。
那隻黑臉綿羊呲個大牙傻樂,看起來跟他哥一樣傻白甜。
徐盼出來後一怔,走過來順着他的視線端詳一陣,撓撓臉道:“我覺着還行,你看它多像你。”
嗯?
褚朝陽拉過他坐在腿上,雙手摟住他哥的腰:“我看起來有能麼傻?”
徐盼目光來回逡巡,微微皺眉,片刻後笑着點了點頭。拍拍褚朝陽的胳膊示意松開自己,想要起身:“你想現在吹蠟燭還是等一會,要是想等一會兒的話,我去做飯。”
“哥,我不餓。”褚朝陽拉回他,壓低徐盼的後腦勺親吻上去,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徐盼。
徐盼也不惱,半阖眼眸,溫和地放松縱容他親吻,主動張開唇讓他進來。等到他們口中的空氣消耗差不多了,吸得舌頭根子發麻才氣喘籲籲的分開,朝陽溫柔地吻咬着他的下唇。
冬日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流進來,徐盼半側臉被照的細膩白淨,棕褐色的眼仁溝壑分明,像是漾着柔情的小行星。
他側坐在朝陽大腿上,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異樣,局促地挪了挪:“朝陽,先吃蛋糕好不好,我去把蠟燭給你插上……”
褚朝陽斜了一眼蛋糕,神情不虞:“行,聽我哥哥的。”
徐盼起來後趔趄一下,這會兒褚朝陽叫哥哥肯定是不懷好意,而且不光朝陽有了點那想法,他也有了。唉……還是先過生日吧,大白天的像什麼話。
褚朝陽坐起來雙肘壓住膝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哥忙來忙去。
拆開包裝袋,拿出十九根蠟燭,從電視櫃下面翻出打火機,沒油了又去廚房煤氣竈上打得火,一根根插到蛋糕上。
橘黃的燭火搖曳在昏暗的房間裡。
徐盼蹲在茶幾的另一邊,望見褚朝陽的膚色被照的發黃,略微深陷的眼窩框出陰影,目光壓抑平靜地望向自己,咬肌繃緊。他抿了下唇,幹咽了幾口唾沫:“朝陽,你先吹蠟燭吧,吹完、吃了蛋糕再說别的。”
“哥,唱個歌吧。”褚朝陽回過神眨了下眼,嘴角翹起。
“唱什麼?……哦,生日歌。”徐盼這下苦惱了,搖搖頭,“不行朝陽,我跑調特别厲害。”
褚朝陽笑着:“沒事,這裡隻有咱們倆,唱一下哄哄我嘛哥。”
徐盼别過眼神,他真的陷入糾結了:“你自己唱也行,不就happy birthday嘛,你英語說的和老外一樣,還是自己來吧。”
“可我想聽你唱嘛。”
褚朝陽故作可憐地拖着腔央着:“哥,你就答應我好不好,你對我好一點總不會虧的。”
徐怕看他這幅托腮的架勢,忽略掉他這番話是在和央他沾不上邊,又高高在上又卑微。他幹咳去清一清嗓子,試着去哼哼兩句。
媽的,算了吧。
徐盼被自己的破嗓子氣笑了,五音少六到八個,丢人也不能自己上趕着丢的。他撐着膝蓋起來,走到朝陽身邊讨價還價:“朝陽,你給我打個樣,我聽聽你怎麼唱的。”
好容易過個生日,結果卡在唱生日歌的環節了,重點是還不能跳過。
要是不順着褚朝陽的心思,褚朝陽又得鬧别扭抹眼淚,小心眼子!
褚朝陽目不轉睛地望着他:“我不會,沒人給我唱過。”
“……合着我就不該弄個洋玩意兒呗。”徐盼很是無奈,這種行為算是自找麻煩了,沉默一會兒,“算了,是你說的沒人給你唱過,那我丢醜了。”
無情拿走褚朝陽第一次,他這麼想。
“咳,那個……ha——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哎朝陽你把手機放下。”徐盼見褚朝陽藏不住的笑,就知道他又蔫壞了,藏一肚子壞水的西八崽子。
褚朝陽一手攔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把手機舉着不給他:“哥,讓我拍拍嘛,這可是我成年後的第一個生日。”
徐盼已經不吃他這套了,紅着臉去搶:“你什麼都是第一次,你快點把那玩意兒給我删了,不然我。”
“不然你怎樣?”
褚朝陽樂了,側過臉使勁在徐盼臉上親了一口,特别響:“啊盼盼,你打算怎麼弄我,哥?”
“删了。”
“不要。”
“……”
徐盼拿他一點轍都沒有,趴在他身上愣愣地注視着彎起的眼睛,黑暗的房間呢,褚朝陽的眼睛依舊能麼漂亮能麼明,跟閃着碎銀子似的亮。
他擡手撫摸着褚朝陽的眉骨,顴骨,側臉。
褚朝陽很乖巧地側臉貼上去,歪過頭,讓視野裡的徐盼更清楚。他自認為自己的目光并不算清白,想把這會兒搞純情的徐盼裡裡外外透一遍,磨牙嚯嚯。
徐盼長歎一口氣,在他腮幫子上擰了擰:“把蠟燭吹了,吹了吃了就算結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