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驚呼突然拍桌:“我靠光看你妹妹了差點忘了這茬兒了!噢!對對對!!我戰無不勝的名号可不能就這麼丢了!”
宗樂腦袋模糊了下,“… ?。?。。?”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腳尖要往那邊轉,自己是動還是不動?要往那個方向走?
周末倒是反客為主成為了這間卧室的主人,重新做回原先的位子上,并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毛毯部位,說話欠欠得:“站着多累人啊,快進來坐啊宗樂妹妹~”
啪——!
又一下。
比剛才更響。
“啊!——柏琛你幹嗎又打小爺!?”
柏琛隻是看了一眼周末,周末卻感覺到像是被刀子滑了一般。
宗樂從小接受的全都是來自西方的文化禮儀,對于中國的各種社交文化完全不了解。宗樂不懂,土生土長的柏琛倒是“專家”,早就看破了周末的心思。
她不懂,她哥哥倒是将那點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正當宗樂要乖乖坐下時,柏琛搶先坐在了他們兩人中間。
宗樂:“?”
周末:“?????????”
宗樂愣了愣,無辜眨眼幾下,然後坐下來,小孩兒的心中有了一個問題。
那雙像小鹿一樣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跟着睫毛一閉一合。
所以我為什麼要坐下來?看哥哥他們玩遊戲呢?
宗樂不懂,隻知道這是哥哥說的。忽然間,她找到了答案。
嗯!哥哥肯定有哥哥的道理!
一小時過去兩小時過去,很無聊很無聊無聊到宗樂不一會呼呼睡着了。
她又做了小時候的夢。
那一晚,月亮高懸,夜雨忽止。
小兔子沒有了家,被路過的一隻小狼撿走。
宗樂醒來時,是被一聲,“樂樂。”
是媽媽喚她的小名。
是媽媽嗎?
宗樂鼻子一酸,鼻腔裡面滿是櫻花的香味,好像此時此刻她就躺在周圍全是櫻花樹的草坪上。
樹下的自己在一個充滿櫻花香的懷抱裡,這個懷裡很安穩。
好久之後。宗樂的眼皮緩緩擡起來,溫以甯膝跪在她的跟前,正在擁抱眼眶濕潤的她。
“是做噩夢了嘛?不怕不怕啊,溫姨在呢,沒事的溫姨在呢啊。”溫以甯焦急得說,手掌拂在宗樂後腦頭發上,輕輕安撫她。
她的下巴滿在溫以甯的針織毛線外套裡,軟綿綿的很溫暖——是媽媽的抱抱。
宗樂愣了一下:“嗯。”
溫以甯得到她的回應才遲遲不放心的放開了她,看到她沒事才徹底放下心。
“柏琛也真是的,把你一個人放在卧室裡不管,自己倒跟朋友出門去了!”
哥哥出門了嗎?什麼時候走的……?
溫以甯沉下心,瞅到宗樂身上的毛毯,氣才得以消了一些,“還算有點良心,看你睡着了知道給你蓋毛毯。”
毛毯?
少女微卷的睫毛煽動兩下,視線下移動,一條毛毯挂在肩上,毛絨絨的撒發着上升的溫度,後背暖和和的。
她的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長毛毯。
晚飯時,很不幸,柏琛被溫律師審問了。
溫以甯眼神淩厲看向平靜坐在對面吃飯的柏琛。
溫以甯斬釘截鐵說:“今天下午去哪裡鬼混了?”
“阿琛。”柏予錦敏銳察覺氣氛不對勁,沖斜對面的柏琛使眼色小聲吐字,“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柏予錦:我就知道,讓樂樂先上樓一定有問題。
溫以甯眼珠子一轉到身旁人身上,下一秒,柏予錦明顯一激靈,氣都不敢再出。
柏琛放下碗筷,簡而言道:“跟周末去了趟商業街。”
“嗯?”溫以甯繼續問:“去商業街?這也不是你把樂樂獨自一個人留在卧室的理由!樂樂要是擱到了被你那些樂器碰着傷着了,怎麼成,你房間多危險啊!我就不該讓樂樂幫我送水果的,樂樂留在你房間,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也不知道照顧妹妹呢?樂樂一個小女孩,跟你們兩個男孩子在一起,怪不得會無聊到睡着………”
柏琛:“……”
“說這麼多,肯定口渴了吧快喝點水。”柏予錦端起水杯。
溫以甯斜了一眼柏予錦,對方立即停下了動作,“你别跟我打岔!吃你的飯!”吸了下鼻子繼續和柏琛說:“柏琛你知不知道!樂樂下午又做噩夢了!”
柏琛心中忽而變涼,眼睛裡是要溺出的擔憂他眼皮子沉了下來,指尖發顫:“……她…做噩夢了…?”
溫以甯扭過頭對身旁的柏予錦說:“你說我們要不要給樂樂找醫生看看啊,樂樂老是做噩夢這可不行啊。”
溫以甯和柏予錦商讨這,柏琛放下碗筷離座上了樓。經過轉向宗樂的T字口時,腳步忽然停下,他在猶豫。
頓住好久之後才有了動向,他轉彎了。
停在宗樂房門前。
他擡起手腕輕敲了一下奶油色房門,手指收緊又放下,他擡眸輕聲說:“……樂樂你睡了嘛?”
“…………”
房間内安靜了好久,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的話語含糊不清,開門的用時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樣子,很明顯是被這個哥哥吵醒了。
字裡行間都拉着長調,“嗯——柏琛哥哥?怎麼了麼?”
柏琛被她這個模糊樣兒,鬧的心頭發癢,特想笑。
柏琛擡起手腕子,落在宗樂頭上,左右輕晃了下,輕笑說:“沒事,哥哥看看你睡了沒有,提醒早些睡覺,明天早上别賴床,别遲到,知道了麼?”
宗樂揉開眼睛很肯定:“嗯!樂樂知道的,遲到不好!”
柏琛放下胳膊,看向宗樂,隻是看着,不說一言一句。
良久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愣神。
他又停頓了數秒才開口說:“晚安,樂樂。”
“晚安柏琛哥哥。”宗樂關上了房門。
柏琛站在她的房門前,似乎又陷入了某個漩渦。
在想什麼?會想什麼?會想到什麼?悲傷的還是快樂的?
柏琛輕笑一聲,站在宗樂的房門前,“等待是一件迷人的事。”
他的笑,讓人看不出是從什麼情緒化來的。
隻能從背影感覺到,他在悲哀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