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打消蕭越的氣焰,稍稍撒了點謊,“我确實舍不得離開桑爾姐姐、刃刀斂劍和張伯,但也因為離開無歸院找到了合适的夫君。”
她站起身,真心實意道,“若非大人,我們也不會相遇,這個還是要謝謝大人的。”
說着,還惡趣味地對蕭越福了一福。
“所有人都提了,唯獨缺了我?”蕭越慢條斯理。
“他們是我的朋友,自然舍不得。”
“您是主子,是恩人,但沒有人真的想一直當下人,大人能理解的吧。”
喬婉眠得意死了,她從來沒嘴皮子這般利索過!
她能明顯感覺蕭越整個人僵了一僵!
哼,誰吃他的醋!滿口謊話的男人。
她有種扳回一城的得意感,腦中突然閃回一個畫面。
是她最初夢到的前世夢中,蕭越娶她牌位的場景。
喬婉眠一驚,她不會真誤會蕭越了罷?
她試探問:“那如果陛下定要逼大人尚公主呢?”
蕭越正因為喬婉眠說贅婿文書的事煩悶,聞言道:“那我就說所愛已死,随便娶一塊牌位。”
喬婉眠怔愣愣站着,雨聲都從她耳邊消失了。
讓她費解許久謎團,原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答案。
一切都能說通了。
所以,蕭越前世也沒有愛過她,隻是娶她的牌位躲避尚公主。
就連今生,蕭越也對她毫無感情,隻是不知何時開始,對她起了觊觎之心。
害得她還可憐了蕭越好久,甚至有些動搖,在心裡想過不行就嫁給他。
并且聽蕭越的意思,那厮還覺得她愛慘了他,會為他吃醋難過。
所以才會膽大妄為,明知她招了贅婿,還輕薄于她。
而蕭越心裡真正愛着的,是吳若雪。
狗男人!!
咬死你!!
……
夜雨中,蕭越皺眉想着怎麼解釋吳若雪這個誤會。
畢竟告訴她自己愛慕的是“王若雪”,似乎沒什麼作用。
但不說也不行,萬一這小糊塗蛋趁他去忙西原的事,真嫁了呢?
大隊人馬還在後面,他這趟明面上是督查西原的監察史,實際上是為去收回林家兵權,取而代之。
等到太子登基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帶鎮西軍一雪前恥,将另一半西原奪回。
這些可不是一兩日就能做成的事,經過今日,蕭越沒自信再拖下去了。
他正兀自頭疼,那小糊塗蛋突然靠近他。
蕭越挑眉。
哦?
她剛才說的那些果然是嘴硬。
他早說過,就算喬婉眠有些誤會,但她戀慕他多時,早打定了主意嫁他,豈是一個小白臉就能讓她動搖的。
——嘶。
小白臉,還是應當解決一下。
蕭越一邊思索着,一邊好整以暇,等着少女紮進他的懷抱。
胸前卻一陣劇痛。
喬婉眠小狗似的,叼住他胸口一塊肉,
還狠狠咬着不松口。
蕭越盤算再次落空,倒抽着氣忍在原地。
行,他還沒解釋清楚,她也理應撒氣,咬咬罷了,撒了氣喬婉眠就會變回他乖巧可愛的小丫鬟。
喬婉眠卻在松了口後推開一步,輕聲道:“今日之事,我咬回來了,我們從此扯平。”
“我一點都不喜歡大人,也一點都不會吃醋。民女到西原後就要去成婚了,大人也有錦繡前程。”
“現在,勞請大人帶民女去尋爹爹。”
雨滴變得細密,浮動着月光,涼絲絲刮到面上。
再強大的人,從心愛人口中頻繁聽到另一人名字,也會質疑自己。
蕭越知道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應當是因吳若雪那個誤會傷透心了。
看來,他不能如原計劃一樣将她放到她大伯家裡,等他處理完所有再去娶她。
他需将人拴在身邊。
但不能再吓到她了。
蕭越将外袍蓋在她頭上,先一步跨上馬,睨着她,正經道:“斂劍和你爹都弄錯了,你,還是我的貼身丫鬟。”
“我不是光讓你去西原,是讓你先行一步,到西原等着我。”
絕對是現編的!
喬婉眠震驚地撩開蓋住眼睛的袍子,擡頭看蕭越。
而後聽那厮道:“我此行去西原有重任在身,刃刀、斂劍、桑爾、甚至你爹、張十三,都是我絕不能缺的幫手。”
“但他們都沒有你重要。”
“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屬下,我離不開你。”
“你想去嫁人,我不會阻攔,但我希望你願意留下來先幫幫我。”
蕭越盡力扯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咬着後槽牙繼續道:“你那未來夫君,瞧着也不是平庸之輩,或許我可以為他尋個差事,算作他入贅你家的好處。”比如去刷馬,哦,要麼派到齊國去當個暗探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