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臻和腦袋一片空白,想也沒想就鑽到了被窩裡蒙上了頭,似乎隻有把自己藏起來才能不必面對這種尴尬的境地。
“你……誰許你進來的,滾出去。”話就這麼不經腦子說了出口,還帶着絲愠怒,她藏在了被子裡,紅霞色還未散去,鬓發遮着臉,忍不住喘氣。
但落在晏仲蘅耳中卻是沒有一點威懾力,連滾字都說的那麼婉轉千回,尾音黏連。
他神情淡淡:“為何要滾,這兒亦是我的寝居。”
甯臻和揪着被子,又羞又惱,分明是他未經通傳就闖入屋内,什麼夫妻、什麼枕邊之人,她隻知道她和他不熟,憑什麼任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據我所知我們已經分房三年,與爺并無關系,爺憑什麼這般不講理。”她的聲音悶悶的從被窩裡穿了出來。
屋内本就悶熱,被窩裡自然也是悶熱異常,加之她又神情緊張,香雲紗緊緊地貼到了身上,她就跟沒有任何衣物加身一樣。
“那我搬回來就是了。”晏仲蘅脫口而出。
随即二人彼此都默契的緘默,甯臻和忍不住咬着唇,胸脯起伏劇烈,太欺負人了,她忍不住腦袋鑽出了被窩,想裹着被子跟晏仲蘅對峙。
誰知一掀開,原本應該在門口的男人不知為何站在了床邊,正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她瞳孔驟然一縮,抱着被子往後退了退,十足的防禦模樣,水潤的雙眸滿是警惕。
成婚五年,他還未看到過這樣的妻子,充滿生機、朝氣,喜怒嗔癡全寫在臉上,雪玉般的臉頰上透着淡淡的嫩粉,半潮的發絲徹底散亂,幾绺黏連在側顔和唇邊。
杏眸潋滟,殷紅的嘴唇飽滿豐盈,好似那嬌豔的海棠被搗爛,沁出了豔紅的汁水,上面還有一層明顯的齒痕,她微微喘着氣,卷而翹的鴉睫輕輕顫動。
晏仲蘅的眸底翻騰起莫名的欲,帳子内一股幽香緩緩蕩開,擾得他神志不穩,方才滿心的事全都被推到了後面。
“過來。”他擡起了手,言語間并未溫和多少,“你可知今日做錯了事。”
甯臻和蹙眉:“什麼?”
“你去見了什麼人?”晏仲蘅并沒有做什麼,反而閑閑坐在了床邊,隻是那神情疏冷,甯臻和瞧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聽他的話倒是尋她有正事的,想必很急,不然不會這麼闖進來,她放松了下來:“長顧給我傳信要見我,我就去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般急哄哄的。”
她懶懶地靠着床頭,把被子往下巴處裹了裹,盡量保證一絲的皮肉都不要露出來。
甯臻和從心裡上還是覺得自己待字閨中,上次意外同他行親密之事隔應了好久,晚上想起來還會難過。
晏仲蘅仔細打量着她,他甚少見妻子如此慵懶、妩媚的模樣,他印象的妻子,端莊、内斂、娴靜,近來她愈發的奪目,像是含苞盛放的牡丹,隻是對他不如從前溫柔乖順。
他對此的認為是妻子身子不舒服,想躲懶,雖然他最初有些不滿,但後來想明白了也就随她去了。
“隻有長顧?沒有别人?”
甯臻和眼眸又警惕了起來:“你跟蹤我?”
“我沒那麼閑。”晏仲蘅淡淡。
“……有,還有他快準備議親的新婦與親戚,我竟也是才知道,那親戚要見你,我沒答應。”
晏仲蘅好奇了:“你為何不答應。”
甯臻和奇怪看他:“他要見的是你,他自己來找你就是了,與我有什麼關系。”
晏仲蘅默了默,似是不滿她的這句“與我有什麼關系”,強調,“我們是夫妻,夫婦一體。”
甯臻和笑了笑,轉移了話頭:“所以爺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晏仲蘅沒與她急迫的口氣一般計較,慢悠悠起身,大掌落在了腰帶上:“就寝。”
話音一落,甯臻和氣噎了,沒等她扯借口,晏仲蘅便主動說:“今日既沐浴便說明身子利索了罷,恰好,也該留宿了。”
她咬着唇,垂眸不說話,難不成這事怎麼也避不開了?她渾身出的熱汗更多了。
突然間,她身上一涼,甯臻和驚了驚,擡頭就落入了他幽深壓抑的眸中,眸底的暗色忍不住讓她心驚。
她下意識伸手推拒,但晏仲蘅也隻以為她在欲迎拒還罷了,反而激起了他惡劣的底色。
不過一瞬,便上頭了。
驚蟄踮着腳東張西望:“周媽媽,方才姑爺的臉色那般難看,不會來斥責少夫人的罷。”
周媽媽也心落不到實處:“不知啊,少夫人也沒做什麼啊,錦繡堂那兒也沒動靜,那江氏最近也沒出來作妖,能有什麼事。”
二人在外面七上八下的,突然屋裡響起了一聲痛呼,二人均愣住了。
随之而來的就是若有似無的哼吟。
驚蟄的臉漲的通紅,塞着耳朵蹲了下去,周媽媽的臉笑出了褶子,嘴裡念叨着好事啊好事。
甯臻和則有些煎熬,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想哭,但是她硬是咬着櫻唇憋住了,縱然是這會兒,她也不想把軟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她隻是覺得渾身都很澀,沒人告訴她會這麼難受,她别過了臉,所有的反應都很青澀,簡直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反應。
恍惚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覺得熱的厲害,本就半潮的發絲更是覆了半張臉至頸部,臉上不知是誰的汗水,可能有她的也可能有晏仲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