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自知犯錯在先,也深知陸家決計不會報警,畢竟宋夏宜是公衆人物,輿論鬧起來她最難看,所以清楚這事隻要态度到位好好道歉,一定能過去。雖說影響關系,但關系日後慢慢都能再處,來日方長,總有緩和的時候。
陸家自然也是一樣知道這警報不得,陸含青再氣不過,她也不能把自己家人往熱搜上送讓更多人去讨論。陸嶼橋把人喊進門,也沒說要怎麼為難,隻是讓郭家上下作出保證,保證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日後不能再說,再說……再說就全家回老家重新奮鬥吧。
最後一句他略去沒說出來,但郭家長輩當然懂。沐湖灣住了幾十年,這裡面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哪裡能心中沒數。
宋夏宜知道這件事是五月十三号她回京後,那天早上韓郁瓊打了電話給她要她晚上到沐湖灣吃飯,下午的航班,到京四點多,來不及再去公寓或者東山亭耽擱,直接讓人把她送到了沐湖灣。
到得有些早,不是周末陸含青不在家,上班的朋友們也都沒下班。韓郁瓊見她無聊,問她願不願意去李家跑一趟給李施煦奶奶送鮮花,宋夏宜許久沒見李家二老,便答應下來。兩家奶奶都愛養花,平日裡常互送鮮花,除了分享,還有顯擺和一較高下的意思。
韓郁瓊精心挑選了些長得最好的奧斯汀月季簡單包成一束,讓宋夏宜抱着送去隔着幾戶的李家。
路上走好好的,聽到有人喊她,停步循聲看去,是郭家的老太太。宋夏宜不喜歡她,多年前往外散播她是破壞父母婚姻罪魁禍首才被她媽讨厭的就有這位老太太,但畢竟是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基本禮儀還是得維持,而且那位老太太拄着拐棍走得快,她都擔心她要跌倒。
郭老太太走到近前,稍微問了幾句在哪忙什麼時候回的家之後,就開始面露愁容,一把抓住宋夏宜的手,懇求道:“你讓嶼橋放過我弟弟他們家吧,夏宜,你是好孩子,你勸勸嶼橋,啊?”
宋夏宜搞不清這麼突然的請求是在幹什麼,說:“您說什麼我沒聽懂啊,陸嶼橋他幹什麼了?”
郭老太太竟然開始抹眼淚,“我弟弟也八十歲人了,退休都已經二十年了,這時候被查你讓他怎麼撐得住,還有他兩個兒子,被紀檢帶走好幾天了……你跟嶼橋說說,放過他們一家吧……”
越說越激動,吓得宋夏宜趕緊空出一隻手來扶她,懷裡的月季要散架,刺紮出來她這會兒也顧不上,急得連連昂頭看屋子裡,也不知道這家有沒有年輕人在,口中還寬慰:“奶奶,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啊,這樣,您先回去,有什麼事晚上我見着陸嶼橋問問他。”
郭老太太聽不見她話似的,自顧自小聲地說:“倆孩子不是有意說那些話,也是怨我……他們好奇,追着問我你的事,我才說的……”
話剛說完,屋子裡急匆匆奔出來個阿姨,連勸帶哄地把哭哭啼啼的老太太給帶了回去,留宋夏宜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路邊整理花束,胳膊上被刺劃出來好幾道血痕。
在李家又坐了會,再回家正好碰上陸嶼橋的車開過來,她在門口等他下車。陸嶼橋走近就看到她胳膊上的紅印,掰過來看小臂内側,雪白的皮膚上紅痕更多,有幾條看出來劃得出過血,皺眉問她:“怎麼弄的?”
“被花剌破了點皮,不嚴重。”
陸嶼橋摸了摸那道道印子,嘴唇抿得死緊不吭聲。
宋夏宜跟他一塊往家裡走,想起來那老太太的話,問他:“你把郭家人怎麼了?剛才我路過他家,那奶奶拉着我說了一堆話,說她弟弟一家被帶走好多天什麼的……我聽得稀裡糊塗。”
陸嶼橋心下吃驚,那天說好了的,對方保證不亂說,他們就揭過這篇不提,怎麼會還有後續。他說:“之前有點小誤會,已經解決了,那奶奶年紀大估計記差了。”
宋夏宜問:“什麼小誤會?”
“青青把郭家兩個親戚推前面湖裡去了。”
“啊?為什麼?”
陸嶼橋正糾結怎麼回答,陸含青從後面跟上,冷哼一聲,留下一句“誰讓他們胡說八道不知悔改”,揚長而去。
這就對上郭老太太的話了,宋夏宜問陸嶼橋:“他們說我的八卦,被青青撞上了?”
“……是。”
“她為我,把人推湖裡?”
陸嶼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