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不想見到我?”
夏程姗姗來遲,坐到阮黎面前時很精準地抓到了他内心活動,并且毫不猶豫地拆穿他。
阮黎沉默喝着咖啡,對他的話不置一詞,因為他覺得對方說的很對。
這些年他和夏程一直都是微信聯系,他不覺得他們有必要見面,隻會提醒他,他是媽媽家裡人不喜歡的孩子。
“開店都需要做什麼?”阮黎淡聲詢問。
“你想開什麼店?隻是任何店都離不開營銷,當然品質才是最重要的。”夏程端出經理人該有的态度來,他見阮黎言語間有點着急,不免警惕幾分,“你該不會是想把店開起來,再送給姓封的小子吧?”
“和他沒關系,那你就幫我把店開起來吧,我相信你能用錢解決任何問題。”阮黎說着這番财大氣粗地話,竟然覺得有點想笑。
夏程皺眉:“怎麼這麼着急?真不是那姓封的小子騙你?你好好的怎麼突然想開店了?雖然你想做事這件事從根本來說讓我很欣慰,但你要是被人騙,我不會瞞着家裡的。”
“都說和他沒關系。”阮黎不是很想聽到他提起夏家,“隻是想開,就準備開,花錢哄自己開心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這太可以了!
夏程沒再和他掰扯其他,當然還是正經事要緊。
很快他就知道阮黎想開什麼店,隻是那店似乎和他這位纨绔有點不太搭,但這樣的店隻要營銷好,賺錢不是難事。
逢年過節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至于産家貨源,這些他都能解決。
隻是說完正經事,話題便再次回到阮黎身上,他們已經整個夏天沒見面了,但夏程發現,阮黎似乎真的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這是以長輩的口吻詢問的。
“我一直都過得很不錯。”阮黎吃着甜品,聞言對他敷衍一笑,“也不是很需要突如其來地關切。”
夏程知道他有心結,他無奈道:“聽你這麼說就知道還在埋怨大伯,他本來就不喜歡阮家,你媽媽嫁過去還有了你,他當然頗有微詞……”
阮黎對此表示理解:“嗯,是我的錯。”
“……我也不是這意思,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多嘴,你别在心裡怨我就行,本來想說幾句關心你,沒想到反而害你不高興。”夏程說着輕輕打自己臉頰,“怪我說錯話,給少爺賠罪。”
少爺。
阮黎手指微動,黎兆赫總是這樣叫他。
他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少爺,哪家少爺不是被捧着慣着寵着?
隻是黎兆赫偏疼他,覺得他可憐罷了。
想到黎兆赫,他心裡總是軟軟的,這樣好的人就該時時刻刻在一起,平白在封琰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原主也是怪不會享受的。
那樣的人,哪怕是相處三兩天,愛得死去活來都不足為奇。
黎兆赫值得。
“你在想誰?封姓小子?”夏程眯了眯眼,“我最近确實沒關注他,但如果你還和他聯系,你的錢我會想辦法扣住的。”
阮黎卻是突然笑了:“我結婚了。”
夏程一臉懵逼:“啊?啥?咋?”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初夏的時候。”阮黎和他對視,每個字都說的很認真,“對象是很不錯的人,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所以我說我過得很不錯,不是騙你的。”
“不是……你結婚怎麼能不告訴家裡呢?婚禮呢?賓客呢?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自己做主呢?”夏程震驚之餘還有崩潰,家裡讓他看顧着阮黎,可對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别人領證了。
他甚至不知道時間地點和對方是誰……
看到他緊張的表情,阮黎竟然從心裡漫出一股爽意。
他笑的很無辜:“因為我沒有可以聯系的其他親人,你不是知道嗎?”
一句話戳得夏程羞愧、無地自容。
他自顧自站在阮黎家人長輩的位置說話,隐隐不滿他瞞着這樣的消息,可實際上,夏家也從未真正關心過這個孩子,從未把他當做自家人看待。
他沒有立場和資格控訴對方。
“你不要誤會,覺得我是故意戳你心窩,想讓你羞愧等等,我隻是不想讓你再問我的私事,我們之間能有的、該有的,就隻是雇主和被雇傭者的關系。”
阮黎聲音很輕,話也說的格外無情。
他不覺得夏家人能來置喙他的所作所為,就算他把錢撒出去,說難聽點,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夏程是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口難受得緊,他喘着粗氣:“你就非要把話說這麼難聽,好歹我也算看着你長大,我們之間總不至于也像你和夏家那樣吧?”
“如果你對我不滿,我可以更換經理人。”阮黎溫聲說着,“為了我們彼此心情愉快,還是不要說不愉快的話題了。”
“……心真狠啊!”夏程冷笑一聲,倒是沒再繼續挑這個話題。
心狠嗎?
阮黎默默喝着咖啡,就當是他心狠吧。